“要不是陳述山董事長有麵兒,這些省委的大人物,要員們可不是隨隨便便哪個場合都能見得到的。”說到這裏,秦馥麗扯了一下金妍妍的手,低聲顯擺道:“我有心帶你來見識一下。”
隨著秦馥麗的介紹,金妍妍免不得多看了省委那兩位大員幾眼,但對方也隻是禮貌的點了點頭,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甚至好像不曾看在眼裏。
“嬸嬸!”好在金妍妍一顆心都撲在李東來身上,於是將秦馥麗扯向稍微偏僻一些的角落處,道:“我也恰好有事,這幾日就想去尋你幫襯。”
“什麼事?”秦馥麗眉頭一皺,警惕道:“你叔叔的忌日不還沒到呢嘛?”
金妍妍冰雪聰明,一聽嬸嬸的態度,多少有些寒心,明白其潛台詞是,兩家自叔叔去世之後,也就僅僅是忌日這麼丁點大小的實質聯係了。
這秦馥麗幾十年前也是個農村出來的閨女,曾經挺樸實無華,隻可惜在省直機關打滾這麼多年,見慣了拜高踩低,紙醉金迷,所以窮怕了的她,早就沾染了一身深藏不露的市儈。
對於金妍妍,秦馥麗隻是覺得她長得美,人也青春年輕看起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像是個不簡單,日後說不定還能跟著沾點光的人物,所以才在叔叔金彥文去世之後,一直同這個侄女保持著一定程度上的聯係,不遠不近,親親疏疏的。
叔叔去世前,百歲的奶奶就跟著,那時嬸嬸並不敢多說什麼。叔叔去世後,嬸嬸多有嫌棄百歲的老人家,於是都靠金妍妍多多拿錢回去,買得嬸嬸歡心,指望著能以心換心,善待奶奶,在人生的最後時光裏多多享福,不要帶著無盡的哀傷淒慘離世。
平日裏,金妍妍拜托秦馥麗的大事小情,能辦的,不能辦的,也都真金白銀的走動著,辦不成也不曾討要讓她吐出來過,就是靠著吃虧是福,親人們之間不計較的金錢觀,雙方才能維持到如今。
最最深知秦馥麗是個什麼樣的人,是以金妍妍並沒有打算空手套白狼,以情動人,在問過奶奶近日的身體狀況之後,指了指不遠處被銀河絆住腳步的男人,借機想招呼李東來過來脫身,剛一舉手,那聲東來還沒有出口,便被秦馥麗一掌擊沉。
“真是在青山縣那個小縣城裏呆傻了!”秦馥麗道:“一點規矩,眉眼高低都看不出來,沒見著陳述山董事長正在跟那個小夥子說話嘛?”
關心的角度和重點不一樣,看到的事實也千頭萬緒,金妍妍一撇嘴,道:“明明是銀河這貨纏著我男人說話。”
“呦嗬,這就你男人長,你男人短的一語定乾坤了?”話雖這麼說,秦馥麗也是曉得金妍妍平日裏高不可攀,目中無人的心氣兒,能把她拿下,話說的這麼死,想來也非等閑。
思及於此,秦馥麗也留心端詳了李東來幾分,下意識點點頭,微微附和道:“這小夥子,叫?”
“李東來!”金妍妍見秦馥麗心思有動,於是上前親親熱熱的挎著其胳膊,撒嬌道:“嬸嬸,我從你的眼睛裏看出來了,他不錯吧,你也動心了吧?”
“我幾十幾的老人家了,你拿我打趣。”本來隻是一句頑笑話,不知怎地,秦馥麗還真由眼前這個帥小夥兒想到了金彥文,脫口而出:“這李東來看起來是不錯,如若隻是帥,恐怕負擔不起你的人生吧,他有什麼來頭嘛?”
“呃!”金妍妍當然知道,李東來不僅沒有什麼來頭,甚至還有一樁沒有攤牌的婚姻,於是支支吾吾起來:“是我在青山縣委辦公室的同事!”
“那就是沒有什麼來頭嘍?”秦馥麗的如意算盤在心裏劈裏啪啦敲打著,嘀嘀咕咕:“這青山縣委辦公室的一把手也不過是個常委級別的副縣,這在省城就是個跑腿的職務嘛,更何況,他僅僅是你的同事,那就至多是個科級幹部嘍?”
“他是正科。”金妍妍忙道,隨後也知道沒有說服力,於是搖晃著秦馥麗的一隻手臂,道:“我這是想嫁人,又不是嫁給名頭,我是想好好過日子。”
“不是我說你,人須自知,你是那過日子的人嗎?不說別的,你現在住的這個小區,一年的物業費,那是工薪階層能當冤大頭支撐得了的嘛?”秦馥麗冷笑道:“你那輛車,是喝水就能跑的嘛,那個排量別說是油了,那簡直就是抽血一樣費錢矜貴啊,還有你的百歲老奶奶,倘沒有權勢,那省城稍微好一點的醫院都不收了,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管不管,有沒有能力管?”
朝向高鶴翔,秦馥麗反手攥住金妍妍,附耳熱乎乎道:“別以為我今天是把你揪過來嘮閑磕的,你仔細看看眼前這個權貴,我都打聽過了,才喪偶不久又升了官,炙手可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