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死了的心
有多恨一個人,就有多愛一個人,可如今玉兒都不再恨他了,他在她的心裏,終於還是被遺忘。
但對於阿禦而言,其實炎破天注定是一個無法被遺忘的名字,在他未來漫長沒有終點的記憶中,這個名字,將如同烙印一般深深的印刻在心裏,不管是愛是恨,從他被轉變的那一天起,他就注定不能愛任何人,也不能恨任何人。人類的愛恨是有期限的,但是對於血族而言,那都將會成為永世的折磨,這便是與惡魔簽訂永生契約的代價,不管任何情緒都將會被放大,不管任何情感都將成為沒有時間盡頭的折磨。他們創造出永生,卻也用永生禁錮住自己,永無之境的折磨著自己。
一但找到宇宙能源,他就會離開這個國家,這個星球,甚至是這個星係,他又該用如何的心態去麵對在他全新的生命裏出現的這些人。
幾乎是那麼一刹那,阿禦下定了決心,他掙脫開炎破天緊緊抱住他的手臂,麵向炎破天,看著這個通紅雙眼無聲哭泣的男人,仿佛被遺棄在荒漠嘶吼的野獸,仿佛失去伴侶終將孤獨一生的神狼,阿禦再多怨恨的話也無從開口。
許久,阿禦終於鼓足勇氣,對著炎破天一字一句道,“看著我!”
被淚水覆蓋雙眸的視線終於開始變得清晰,隻見眼前的阿禦是那個玉兒,卻又不是那個玉兒,他的皮膚比月光還要潔白,他的體溫比冰塊還要寒冷,他的獠牙比大漠蒼狼還要鋒利,而他的雙眸,比海水最深處還要幽暗。
阿禦緩緩講述起自己的故事,就仿佛曾經遭遇一切的人不是自己,從被人追殺,到被扔進鬼蜮,他用炎破天盡可能理解的語言平緩的敘述著自己的一生,自己已不再是人類的一生。
“我知道人不是你派來的,是衛蘭芷,雖然是很久以後的事。”阿禦淒然的一笑,“所以我說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對於我而言,一輩子,就是永世的桎梏與煎熬。”
原以為一向擅長懷疑他的炎破天這次會選擇再一次的質疑,反正他當做是自己騙他放手的理由也好,或是另有圖謀也罷,阿禦已經不在乎。出人意料的是,炎破天竟全然接受了阿禦的說辭,他的神情由一開始的絕望,轉而變為愧疚,又變成千千萬萬種阿禦一時看不透的迷茫。
“玉兒,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變成這樣。”炎破天痛苦的低著頭,內心的難受可想而知。
阿禦本想伸出手去安慰他,可手在半空中停留了片刻,終於還是訕訕的收了回來,“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從一開始我就被惡魔所詛咒,所以生生世世都無法逃離這個桎梏,或許這就是你們口中的一報還一報。”
“一報還一報?”炎破天訥訥的重複著這句話,忽而抬眼看著阿禦道,“玉兒,那我欠你的,什麼時候才能夠還你?”
阿禦抿嘴一笑,這一次是發自內心的笑容,“我大人有大量,也不要你還了,既然已經走上了這條路,那就好好走下去,做好你的燕王,這便是你對我最好的報答。”
炎破天忽而靈機一動,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當下麵部的表情卻沒有透露出他的心聲,“玉兒,據你所言,這塊神秘寶石就是可以帶你離開的宇宙能源對嗎?”
剛剛阿禦將大概情況和炎破天說了一番,以炎破天的高智商,居然記住了不少對他而言奇奇怪怪的名詞。阿禦點點頭道,“對,但是聽你說幾國君王也想要這神秘寶石,到底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