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粉邊白衣的小丫鬟侍旗,手裏拿著抹布心不在焉的擦著茶桌,時不時的腦袋朝門外望望,確定沒有人後,
小跑到另一個穿同樣服飾的小丫鬟司畫旁,胳膊肘碰了碰司畫小聲的說:“聽說了麼,今早李公公來傳旨了。”司畫也抬頭看了看門外說:“聽說是皇上要召見鳳姑姑。”
“你說皇上為什麼要召見鳳姑姑,她不也和咱們一樣,是個下人,皇上召見她幹嘛?”
“這天子的心思誰能猜啊,鳳姑姑今年25了吧,她雖然伺候在宮外,可還是宮籍,今年可就職滿了,是自由身了。真是羨慕!”
“哼,就怕有人不舍得走,她在這府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呼風喚雨的,更何況她上麵那位還要2年才能住進來呢。傻子才走呢!”
“哎,我到不在乎什麼榮華富貴,隻希望能和我的阿牛哥在一起。”司畫將頭倚在柱子上,幻想著她的阿牛哥。“嘀咕什麼呢?”聲音清冷威嚴,讓兩個小丫頭一個激靈,忙衝著聲音方向跪下。兩隻手緊張的攥著抹布。
司畫用餘光瞥了一眼寶藍色衣邊的那位,心虛道:“姑~姑姑。”
“起來吧。”出乎兩個小丫頭意料,今天不知道撞了什麼好運,來不及高興,兩個人磨磨蹭蹭的站了起來,仍是不敢抬頭。
過了好一陣,沒有聽姑姑出聲,司畫悄悄抬頭,卻見姑姑盯著牆上的畫在發呆。
姑姑雖然不是什麼出眾的美人,但是司畫卻覺得,縱使紅磨坊的頭牌容貌傾城,卻不及姑姑氣質沉穩,縱使大家閨秀大方得體,卻不如姑姑精明幹練。如此通透的人兒,若是哪家相公取了姑姑做當家主母,定是好福氣。
牆上的畫既不是美人,也不是美景,而是京城最繁華的地段,一番市井之象。不知道姑姑為何盯著發呆,許久,司畫不知是不是花了眼,姑姑的嘴角在向上挑。然後放在腹部的皓腕向後畫了一個美麗的弧線,轉身,走了出去。小丫鬟們一直都很羨慕司畫走路,盡顯優雅,又毫不做作。私下裏,大家都爭相模仿,卻無一人能做得到,學得像。紅瓦黃牆內,一個容貌青純美麗,滿身珠光寶氣的小女孩,卻頑皮的抓著一個老人的胡子,
撒嬌的嚷著:“答不答應嘛!答不答應嘛!”
“好好好!朕的胡子都快讓你拽掉了,小祖宗。”
“嘿嘿,皇爺爺對雪兒最好了。是天下最好的爺爺。”
“這小嘴抹了蜜似的。”皇上搖了搖頭。
“皇上,鳳錦已帶到。”李公公的公鴨嗓打斷了皇上的好心情。“恩,讓她進來。”剛才的慈愛,一瞬間收的無影無蹤,隻剩帝王的威嚴。
鳳錦還沒進屋,就見一團雪白朝自己撲了過來:“姑姑,雪兒好想你。”
鳳錦輕輕扶開天雪,朝著皇上跪拜:“奴婢鳳錦,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見過公主,千歲,千千歲。”“恩,起來吧。”皇上打量著這個丫頭,當年她破衣爛衫的跪在自己麵前,又瘦又小,雖然這些年有了很大的變化,卻依然能看到她身上堅韌、聰慧的影子,雖然她如一般的奴才那樣恭恭敬敬的跪在那裏,卻從未在她身上看到一絲畏首畏尾、諂媚恭維。
“你今年多大了。”
“回皇上,奴婢今年25了。”
“恩,果然如此,朕今日叫你來正為此事,天雪跟你感情很深,但這丫頭心地善良,不想強留你,朕念你曾經護主有功,又盡職盡責,將公主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朕和天雪商量了一下,賞你什麼好像都不太合適。這樣,你說一件事,朕一定會替你辦到。”
天雪高興的朝鳳錦眨眨眼睛,這主意一看就是天雪這丫頭出的,鳳錦心裏感激不盡。
“奴婢謝過皇上,謝過公主,公主是奴婢的主子,這是奴婢的職責,皇上如此說,奴婢當真受不起。更何況,當初皇上的賞賜也是不少。”
“姑姑,此言差矣,當初若不是姑姑,恐怕雪兒早已經淪落風塵,香消玉損了。”
“恩,難得你如此深明大義,有什麼願望你盡管說,這世間難道還有朕辦不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