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白楊也住進了白行天所在的那家醫院，發生了什麼白家人都知道，總之，白楊因為一場車禍成了植物人，而那駕車司機……卻是李落山，李落山也因此進了監獄，在法庭－上，李落山沒有為自己辯駁一句。
李落山按照白家給他寫的劇本順利演到了最後，而李落山的家人也因此逃過一劫。
後來，李落山不明不白的死在了監獄裏，這些都是後話。
九月的最後一天，燕京大學也放了一個長假。
這一趟的旅遊地點是南方的一座不算聞名卻風景秀麗的大山——雲霧山。
遊天生稍感慶幸的是，沐伊人並沒有答應薛迪的邀請，這也讓火藥味消失，旅遊味更濃烈了一些。
半個多月的組織，這一趟旅遊的燕大學生的確不少。
燕京大學校門口，一輛客車停在這裏，陸陸續續有學生上車。客車是薛迪找來的，負責把學生們送到機場，至於機票，也很早就搞定了。
“沐老師，你不去真是一大損失啊。”薛迪歎了口氣，自從看到沐伊人對遊天生不同常人的態度之後，他也不再叫沐伊人為伊人，十分規矩的改口叫沐老師。
沐伊人看向遊天生：“爺爺那裏，你真的不準備去看看嗎？”
臉上始終帶著一抹淺笑的遊天生臉龐變得不苟言笑，搖頭道：“不了。”
“爺爺的病可越來越重了。”沐伊人繼續道。
遊天生的身體忽然顫抖起來，陽光帶來的暖意也沒有讓他停止顫抖，殺手都應該是冷漠無情的，但殺手畢竟是人，既然是人，誰又可能做到真正的無情？
恨有多深，愛就有多深。
愛恨本就是交織在一起，難以割舍的。
如果不是金五，便不會有現在的遊天生，就算他能活下來，但此時，誰又能說得清他究竟在哪裏過著貧苦的日子？
遊天生深吸了兩大口氣，身體仍不住顫抖，望著沐伊人，眯縫著雙眼，冷冷道：“他死了也與我沒有絲毫關係。”
“情債真的那麼好還麼？”沐伊人歎道，這句話她既是為自己說的，也是為遊天生說的，做一個無情殺手容易，因為隻要殺了要殺之人，那他就是無情的，但做一個無情的人卻很難，因為人的情感太多。
沐伊人走到遠處的馬路邊，遊天生仍在死死咬著牙，他恨金五，但他更恨自己，恨自己無法像對待肉雞一樣對待金五，恨自己心裏對金五始終有感激和那說不出的感情。
殺人的不一定都是壞人。
一輛黑色商務車駛來，車停在了沐伊人麵前，遊天生撇頭望去，透過前車窗他能夠看到車後座上有人。
車內的那人也在看著遊天生，甚至目光片刻不離。
毫無血緣關係的爺孫兩個就這麼對望著，遊天生無法看清金五，金五卻可以看清遊天生。
黑色商務車駛離了燕京大學，遊天生卻仿佛一個木樁杵在那裏，鮮紅的舌頭舔著嘴角，嘴唇已經慘白，嘴裏的肉也被他咬破。
“他像是一個人了。”商務車內，老頭子金五的聲音很輕。
沐伊人坐在金五身旁，道：“以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