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裝上消音器的狙擊槍聲音很輕,就仿佛鉛球落在了一團很大的棉花上。狙擊槍槍托朝後一頂,頂在了楊鋒堅實的肩膀上,楊鋒借力將右肩微微後側,那銳利如鷹的眼神依舊盯著瞄準鏡中的一切。
隨著這一聲不大的槍響,黃昏也徹底消失,夜也已經來臨。
黃昏更是殺人的最佳時刻,因為在那一刻,槍口處噴出來的火舌更不容易被察覺,雖然每次殺人都是那麼的自信,但,楊鋒更相信,這種自信是在他長久以來自身謹慎建立起來的。
一顆子彈撞破大樓的玻璃,隻給對麵大樓玻璃留下了一個指甲大小的圓洞,但啪的一聲卻是那麼刺耳,至少,那肉雞臨死前是這麼想的。
子彈的速度驟減,剛剛好打入肉雞的後腦,而不至於穿透而出。
楊鋒相信,這具屍體送到醫院的話,哪怕是拍片子,也隻會看到,那一顆子彈距離額前骨十分接近,甚至如果在肉雞臨死前往後撤一步,那子彈便會貫穿肉雞的腦袋。
那樣的場麵,楊鋒心裏比較討厭的,紅的白的交雜在一起,順著腦袋上呈直線的一前一後兩個彈孔流淌而出,很惡心。
在子彈打入肉雞腦袋的那一刻,楊鋒已經離開了大樓天台,一個狙擊手,在一處埋伏隻要開了一槍之後,很快便會改變自己的位置,不給對手絲毫反擊的餘地,讓自己始終隱藏在暗處。
楊鋒是一個很好的狙擊手,更是一個很專業的殺手,這單任務在子彈打入肉雞腦袋的那一刻,已經結束。
完美的結束。
熟能生巧,不管在何時何地用於何事,這都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穿梭在街道中,楊鋒從懷裏摸出了一根煙,站在對麵大樓旁的一個垃圾桶處一口一口地抽著,很慢,每抽一口,他都要呼吸三次,隻抽了半根不到的時候,救護車和警車相繼趕來。
當看到那具屍體被抬入救護車中時,楊鋒將剩下三分之一的香煙扔到了垃圾桶裏,然後雙手插入褲兜,如同一個路人不緊不慢地離開。
哪怕他有再大的自信,也要確認肉雞是否真正死亡,如果沒死的話,他會補上一槍,哪怕是冒著生命的危險。
殺手,更注重榮譽。
沒有任何殺手想要在自己的殺人曆程中留下一筆失敗的單子,那對殺手來說是一種恥辱。
很多人都認為殺手是冷酷無情的,殺手是那種不擇手段的,的確,冷酷無情是殺手的通病,但不擇手段卻是下乘殺手做的事情,甚至,不擇手段的‘殺手’根本沒有資格用殺手這個稱呼。
在殺手界,殺手這個稱呼不亞於基督教對《聖經》的推崇,基督教教徒對《聖經》有著無窮信仰,而殺手,也將這個名字深深刻在骨子裏,這在他們看來,也是一種值得信仰的榮譽。
望著馬路對麵的閃爍著亮眼燈光的八零九零夜店,楊鋒微微皺眉,他覺得今天的白行天很不對勁,他不怕白行天有任何斑斑劣跡,但他怕白行天惹到遊天生。
不是殺手的白行天永遠不可能懂楊鋒為什麼那麼懼怕遊天生,如果殺手網站是創造無數殺手的神,那遊天生便是惟一的神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