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來頭?”軒轅青涯微微錯愕,象溫雄斌這種本身就帶有濃重黑社會背景,又與政府大人物關係千絲萬縷的商人,名下幾座大型的酒店、夜店和高檔酒吧中小打小鬧時有發生,死幾個人這也不足為奇,但真正捅到市委這個層麵才將事情強壓下來,就不能等閑視之了。
“不清楚,但死那個婊子曾經是鐵西餘老七的姘頭,雖然最後姓餘的玩膩了被甩在一邊而重拾舊業,但餘老七試圖帶上副有情有義的麵具,派人找過那位外國牛人,結果,損兵折將無功而返,手下第一悍將宗校被廢了一手一腳,嘿嘿,損失慘重啊。”柳放幸災樂禍的笑道,年前他與那位在鐵西橫著走的宗校曾因為一個女人而大打出手,結果是兩敗俱傷,誰也沒有能力令對方俯首稱臣,現在,這個實力不俗的對頭一夕殘廢輾轉床第,他自然有足夠的理由拍手稱慶。
“多事之秋啊。”軒轅青涯蹙緊眉頭,歎氣道:“餘老七一倒,這個圈子恐怕要添上無數變局,鐵西?以往多半沒人會去搭理,但現在隨著嘉年華、七彩色這些大俱樂部相繼開業,誰不是對這塊肥肉虎視眈眈?柳放,吃這碗飯要比別的行業更講究實力,實力大勢力雄厚,說話底氣就足,就有更大的話語權,我們幾個,誰都無法做到隻手遮天,接下來就要看誰能在鐵西這塊油水充足的大蛋糕上多分食一杯羹了,這道理我看得懂,那幾個老家夥也未必就迷糊,所以,從今天起你少給我惹是生非,再捅出什麼亂七八糟的蠢事小心我丟車保帥,到時候可不要有怨念。”
這一次柳放答應的很嚴肅,他雖然毛躁而且好勇鬥狠,但他不笨,更不蠢,從十三歲就開始在這條道上討飯吃的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步步為營小心謹慎的道理,所以曆經上百次腥風血雨,除了臉頰上那道疤痕,他全身上下再沒有留下傷疤,什麼時候做什麼樣的事,他清楚,而且自覺。
軒轅尚逍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眯起眼睛沉思,很難相信在這浮躁年齡的他有這份很滄桑很冷靜的姿態,半晌,他回頭望向軒轅青涯,道:“爸,讓禹叔回去一趟,我知道你不待見媽那個家族,但這時候講這些虛偽的清高和自傲不值當,你也知道,雖然媽不在了,但外公和小姨對爸你仍然一如既往的看重。”
軒轅青涯掏出煙,叼在唇角,柳放打開一隻新款的ZIPPO打火機幫忙點燃,軒轅青涯默默的抽了半根煙,然後將剩餘的半支掐滅扔出窗外,搖頭歎道:“兒子,老爸混的是黑道,雖然有個衛藍集團在撐門麵漂白,但黑就是黑,如何漂白都無濟於事,這一點,你外公一門清楚,爸也明白,爸不是對他們那個家族抱有成見,隻是雙方涇渭分明,我不希望之間有過多的牽扯,對雙方都是弊大於利。”
軒轅尚逍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歎口氣,縮回腦袋。
“有時間,你給你問蘭小姨打個電話,”軒轅青涯沉默片刻,搖上車窗,道:“告訴她有時間過來玩玩,冬天的東北雖然蒼涼荒寂,但大雪漫山未必就一無是處,江南的溫婉看膩了,過來體驗一把粗獷豪放也挺有看頭。”
軒轅尚逍答應一聲,漆黑的眼眸閃過一絲欣喜和雀躍,那個對自己沒有最溺愛隻有更溺愛的小姨,三年未見,容顏改變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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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公園的園區入口,慢慢的走出一個身材削瘦勻稱的中年男子,溫文爾雅的容貌,挺普通挺廉價的一件青灰色棉風衣穿出了一股清逸飄然的味道,嘴角噙著恬淡的微笑,回頭看向身後相隨的長辮子女孩,笑道:“芷雲,什麼叫深藏不露?我自負閱盡天下蒼生,今天,被這個熟悉的陌生人給毫不留情的上了一課,還真看走眼了,施少暄?嗬嗬,這家夥很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