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璣對個要求自然沒意見,隻是他對這事兒也幫不上什麼忙。
晴明背起嚴明,把天璣放進自己的衣袋,順著小溪往下遊走。
走了半天,繞過兩座山頭,聽到遠遠的有雞鳴狗吠。晴明心中略輕鬆,又往前走走,遠遠看見炊煙嫋嫋。有村莊了,就能找間房子安置嚴明了。
村子很小,不過七八戶人家,晴明背著嚴明走到第一家,屋門開著,屋裏亮著一盞昏黃的燈,還不及山頭的晚霞明亮,完全看不出那燈存在的意義。屋裏兩個老人坐在一張小桌旁吃飯,光線太暗,看不出碗裏是什麼。一條狗蹲在旁邊看著他們吃飯,見有生人來,也不叫。
“老人家,我兒子爬山受了傷,能在這兒休息一下嗎?”晴明背著嚴明站在門口問。
天璣在衣袋裏聽見了,心想,果然晴明被人類同化了,真把嚴明當兒子待呢。
一個老人探出頭來看著晴明,晴明又問了一遍,老人這才聽懂他的話。
“受傷啦,要休息哦,進來進來,我家有空床鋪。”說著讓晴明進屋來,引著他到屋角一張小床邊。
小床上堆滿了看不出顏色的衣物,老人把那些衣物往床裏側推了推,老人直起腰,示意晴明可以把嚴明放下了。
晴明麵不改色地把嚴明放在床上躺好,老人在衣服堆裏摸索了一會兒,扯出一角被單蓋嚴明。晴明怕那塊被單怕是蓋不住嚴明,不想那老人三扯兩扯,竟把嚴明蓋了個嚴實,被單還散發出淡淡的肥皂香。
晴明舒了口氣,心道還好,不是太糟糕。
他摸了摸嚴明的額頭,給他細細的把了脈,拿出個小手電筒看看他的眼皮兒,捏開嘴巴看了看他的舌頭。之後在身上摸了摸,摸出個小布包,打開,裏麵竟是一套簡裝的銀針。
晴明先不急吃老人給他盛好的飯,而是先給嚴明用針。兩位老人都放下碗,站在旁邊看晴明紮針。
隻見晴明給嚴明頭頂紮了一根針,又給嚴明耳朵各紮了三根針,在嚴明的胸口及乳下紮了幾根,臍下幾根,最後在嚴明腳上紮了好幾根。
兩位老人見父親給兒子紮了一身的針,互相看了幾眼,退到門口去了。那隻狗跟他們蹲在一起,三雙眼睛看著那“父子”倆。
晴明把嚴明身上的針不時撚一撚,深深淺淺的調整一下,然後就呆呆地看著嚴明。
小桌上的飯菜涼透了,晴明把嚴明身上的針都收了,給嚴明蓋好被單。見一對老夫妻和一隻狗都蹲在門檻處看著他,笑笑說:“我是醫生,會看病。”說罷,捧起桌上涼透的飯,就著涼菜三口兩口吃了個幹淨。
吃完晴明收拾碗筷,被老夫妻攔下了,奪下他手裏的空碗盤,拿到廚房去洗了。
晴明打量了一下屋子,老人說家裏有空床鋪,大概隻有嚴明躺著的那一張床鋪了。
這家人一共隻有三間屋加一個披間,披間是廚房,三間屋正由一道牆隔成兩段,小的那一段應該是老夫妻的臥房,大的這一段,中間是堂屋,旁邊就是嚴明正在躺的那一段,隻有那一張床。那張床上一大半躺著嚴明,一小半堆著衣服,那裏無論如何沒有自己的位置了。
兩位老人收拾好,過來告訴晴明,“天晚啦,睡吧。”又把燈的開關指給晴明看,然後自己走到那堵隔牆後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