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我當時覺得茜茜把夢境和現實分不清楚,她說的那一連串的夢境是現實。不過現在細細想來,分不清楚是人,是我!
人啊,有的時候就是太相信自己,太相信眼睛看到的東西,太相信從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思想,從而忽略了真相。而有些那麼一小部分的人,他知道了真相,他急於告訴別人,但別人往往將那一類人定義為另類,甚至精神病患者。
看著病榻上風燭殘年的茜茜,不禁想起,曾經她對我說過,其實她自己是一個垂死的老人。
“若藍……”茜茜對著發呆的我,喊了一聲,我緩過神來,看見她正對著我微笑,“如果有下輩子,我們再做好朋友,好不好?”
好朋友?多熟悉的一個詞,它像一根針,刺入我的心髒。
我曾經以為雁兒和姍姍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姍姍一心嫉妒想置我於死地,再說,她們兩個也是我臆想出來的而已。好吧,那還有芝芝和茜茜……
茜茜已經快離我而去,這是不爭的事實,可是……芝芝呢?
嗬嗬,有點荒唐,一個小女孩,而且,應該也是在我的臆想之中吧……
我的這一生似乎是悲哀的,到死的這一刻才於宛伯懿相認,而唯一的朋友,也將離我而去……
“若藍,不要哭!”茜茜又將我眼淚抹去:“謝謝你,讓我重生,如果真有下輩子,我一定會再在你身邊,做最知心的好朋友”。
“重生”?我有點不解地看著茜茜。
“要不是我快死了,會經常出現幻覺,不!不應該叫幻覺,應該……應該說是經常會出現真相的一幕幕,不然,我早就忘了我的童年時期……”。
“茜茜,你在說什麼?”我此刻已經完全聽不懂了。
她朝我微笑了下,緩緩說道:“若藍,你信嗎?人往往到彌留的那一刻,會明白很多很多,這輩子都明白不了的事情,會看見本永遠看不到的真相,人這一輩子啊,就像一場戲,而人死了,老天自會安排大結局,所有的謎底,都會在大結局解開”。
“那……你明白了什麼?看到了什麼?”
“我隻看到了一些我早就忘記的事情”。
“是什麼?”被茜茜這樣一說,我倒有點好奇起來了,她有什麼事情是在童年發生的,並且忘了,奇怪的是,還居然跟我有關。
要知道我和她是老年的時候認識的!茜茜比我小十多歲,但人一上了年紀,特別是高齡了,相差的那麼幾歲是完全沒有代溝的,是茜茜豐富了我老年的生活,而且很湊巧,我們還一起進了醫院,並且是隔壁房間。
“你看,你完全不知道吧”,茜茜露出小女孩般調皮的笑容。
“嗯,我承認,我不知道,你可以說了”。
“你記得中心湖邊的芝芝嗎?”
“芝芝?你也認識她?”我瞪大了眼睛,實在不相信這個名字從茜茜口中說出。
“你不覺得她和大學裏的茜茜長的很像?”
我腦子亂了!這……這是什麼意思……
可是,還沒等我開始消化這些信息,茜茜又說:“你又有沒覺得,大學裏的茜茜,很像老年的茜茜,也就是現在的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