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寶寶臉上一苦,心想:“這都哪跟哪呀?他不靠譜,他吹牛皮,關我趙寶寶什麼事呀?”
這一瞬間,趙寶寶目光頗為幽怨。
心中默念著:“老大呀老大,你可把寶寶害慘了。”
黑臉老頭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廣陵,嘴角微微的翹起。
李廣陵所說的故事,讓他不由想起三十年前他剛剛擔任青藤中學教師的那時候,的確有一位文科狀元的滿分作文,成為各大高校必學的科目。
那洋洋灑灑幾百字,卻是精彩華麗到驚天地泣鬼神的地步,誰讀了都被那文采所折服。
從教育局破例發下來的考卷原稿複印件,那飄逸的字體,猶如神來之筆,當年不知讓多少人傾慕。
那時,老人曾經拿著那張複印件苦練那種筆法,到了今天整整三十年了,他仍然覺得自己隻學到了皮毛,連一分神髓都沒有學到。
老人還記得那個人叫李青帝,他在作文最後的那一句:“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成為當年最為流行的一句詩詞。
現在老人的辦公室裏,還掛著一副墨寶,寫的正是這句詩,可惜老人一直遺憾,沒能寫出那種銀鉤鐵畫的意境來。
搖了搖頭,終於把思緒拉了回來,微微一笑道:“那我倒要檢驗檢驗你。”
說著,走進教室拿出一頁白紙,一根鋼筆遞給李廣陵。
“就寫黃巢的那首題菊花吧!”
李廣陵點了點頭,將紙平鋪在旁邊的牆壁上,深吸了一口氣,一瞬間便進入物我兩忘的狀態。
提起筆,輕輕落下,初始極緩,繼而手腕擺動,如行雲流水,越來越快,到最後猶如暴雨傾盆。
一行行肆意的字體出現在白紙上,用的是草書寫法,看似淩亂,細看去卻是飄逸到了極點。
颯颯西風滿院栽,
心寒香冷蝶難來。
他年我若為青帝,
報與桃花一處開。
四行寫完,習慣性的吹了吹上麵的墨汁,遞給老人。
老人先是漫不經心的接過,掃了一眼紙上的字,便立刻定住了目光,繼而嘴巴微微張開,雙手有些顫抖,抬起頭來,眼中已經充滿了震撼。
“這,好字啊!”
說著,老人滿臉驚喜的抬起頭問道:“請問能把這字送給我嗎?”
李廣陵點了點頭:“沒問題。”
“好,謝謝。”
說著,老人小心翼翼的將紙張收了起來。
那副模樣就像對待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兒一樣。
書中自有顏如玉,這張紙,這些字,對於老人而言,那就是活色生香的心愛姑娘。
再看李廣陵的目光充滿了欣賞。
“你的書法和明代大家徐渭的風格有些相像,但又比他多了些飄逸瀟灑,帶著幾分黃庭堅的味道,可以稱得上是書法大成了。”
老人看李廣陵的目光就像看一件絕世瑰寶一樣,那種欣賞由肺腑而發。
“你叫什麼名字?”
“老師,我叫李廣陵。”
“好啊,好名字!”
老人重重地點了點頭,抬頭望了望教室裏阮惜雪的位置。
壓低聲音悄悄的對李廣陵說道:“阮惜雪是個好孩子,你可不要辜負她。”
李廣陵愣了一下,立馬欣喜的點頭:“謝謝老師,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