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僅有一條通道,兩側的石壁青灰,有規律地擺著些石雕巨獸,張牙舞爪地在這樣的環境中,很是嚇人。
“跟著我走。”白棠變幻著步子穿過巨獸石陣,高蟬每一步也都落在她腳印上,沒過多久,二人便穿過巨獸石陣,又走到一片空地處。前方墓道兩側都是石璧,靠著石壁的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些屍身。那些屍體有的沒了腦袋,有的攔腰兩斷,竟沒有一個是全屍的。
“這些是屍俑,他們都是活人受陰氣所蝕變成的,有的是陪葬者,有的是闖墓者,一旦變成屍俑,便會受陰氣驅使,根據陽氣來攻擊闖墓的人,一般能供屍俑生存的墓穴,都至少要三百年的封閉。”白棠說道。
“屍俑?”高蟬望著兩側的斷臂殘肢,胸口忍不住一陣作嘔。“人都已經死了,誰還這麼殘忍,竟讓他們死無全屍。”高蟬憤懣不平說道。
“他們不懼刀槍,百毒不侵,除了這樣,沒有殺死他們的辦法。”白棠走向一側,蹲下朝一個手臂上嗅探了一下,起身笑道:“這個殘忍的人你也認識。”
高蟬一楞,才想到水汜和也進了來,若是這些屍俑攻擊他,便是粉身碎骨也不值得同情了,隻希望哥哥沒有受傷就好。
“不過……”白棠起身,疑惑道:“你哥哥的陰脈咒術是天下至陰的王者,他身上的陰氣甚至比這墓穴中的屍俑霸道多了,這些屍俑應該不會攻擊他,而且,還會有對強者的畏懼。”
高蟬聽得不甚明白,白棠又說道:“你看這些屍俑的位置,都是在兩側被擊殺,可見他們並沒有攻上來。”
“站著兩排僵屍,總會讓人不舒服。”高蟬說道:“我們快向前走吧。”
白棠衝在高蟬前麵,高蟬見她雙手不知什麼時候戴了雙銀白手套,左臂上纏繞著數十圈細繩,右臂上綁定一架弦弩,高蟬一驚:“這些東西她什麼時候準備的,二人一路行來,高蟬並未見過白棠購買這些物事。”
“等等!”白棠停了下來,撿起地上的一片長葉,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高蟬望了望,見白棠手中拿著一片細長碧色的葉子,上麵還沾著許多水珠,道:“這是蘭葉,怎麼會在這種地方?”
白棠也覺著奇怪:“可能是你哥哥留下的吧。”
高蟬笑道:“還折了片蘭葉把玩,哥哥還挺有情調。”入了這塚,也並未發現什麼危險,心中的一塊石頭也放了下來。
“依我看,他是想在沿途留下記號,這也是我們的慣用手段,隻是不會留蘭葉這麼高雅的東西罷了。”
“哥哥是五行獨水的獨特體質,對水有著獨特的感應能力,若是想留下記號,也應該留水跡,對木葉的感應,他還不如我。”高蟬疑惑道。
白棠眼神閃爍,胸中治出一股複雜難明的意味,道:“那你感知一下,下一片蘭葉在什麼地方?”
“左前方,五十步。”
二人尋至此,果又見一片蘭葉。石壁兩側稀疏地躺著些殘屍,此時已見怪不怪了。
“既然這些屍俑對他沒有威脅,那他為何還要白費這麼些力氣?”高蟬不解道。
白棠在四周牆壁和地麵探查著,頭也不回道:“對他沒有威脅,對你就有了。”
高蟬啞然:“你是說,他早料到我會來?”
白棠搖了搖頭,說道:“也許,他隻是覺得你可能會來。一路上的機關,陷阱,毒陣,屍俑都破壞殆盡,即便是潛在的威脅,他也沒有放過,這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高蟬心中一緊,白棠說的話如釘子一般釘在心頭,若是他不鬧著要來,也許水汜和也不用有這麼多的顧慮。接下來還要麵對唐藍,卻在這裏浪費了這麼些氣力。
白棠道:“快點尋找下一片葉子吧,我也很想見識一下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