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絕握緊了手中的劍,卻見劉承璟輕搖了搖頭,心中頓時明白,每次召來的仙師都不乏徒有虛名之輩,劉承璟心地仁善,從不出言相說。高蟬雖在鬧場,但也替他紓解了心中煩悶。左右無事,衛絕竟饒有興趣地旁觀起來。
那男子憤懣坐下,右上座一個白衣男子站了起來,道:“在下天山無休,我天山......”
“你能令死人還生麼?”高蟬問道。
“這......”無休頓了一下,道:“我修行之人,順應天道,起死回生乃逆天而行,怎可為之?”
“如此,便是不會!”高蟬冷哼一聲,挺著胸膛說道:“我汜水城就有一位修行者,曾用救逆回陽之術將人起死回生。”
“你說的,是還陽禁咒!”左上座的那個道士打扮的人猛然站起,指著高蟬喝道。
“是又如何!”高蟬應道。
那道士哈哈大笑。“我雖不知你汜水城,不過方才衛居士所言,也了解了七八分。那閉關的水汜和,便是施展還陽禁咒之人吧?”
高蟬不明白此人為何有這等反應,不過覺著汜水城現在不宜對外透露太多,見眾人都不再提防,腳下已做好開溜的準備。
“你走得了嗎!”
“你攔得住嗎!”
高蟬冷哼一聲,正要動步,卻覺得全身動彈不得,仿佛被人五花大綁了一般。
回頭看去,那道士雙手擺弄著奇怪的手勢,似乎他的手與高蟬之間,有一條無形的線,而高蟬,正是被那股力量牢牢縛住。
“昆侖子前輩......”劉承璟站了起來。
“殿下,這是私事,殿下不必過問!”那昆侖子雙手幻化,高蟬隻覺得捆住自己的那股力量越來越大,竟勒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帶我去找水汜和,我就放了你”昆侖子說道。
高蟬此時臉已憋得通紅,指尖夾了一片竹葉,卻抽不出一絲力氣射出去。
“瓊樓乃風月場所,在此動手,不是大煞風景?”月伶自顧說道,白玉般的手指輕輕撥動懷中琴弦。
“嗡~嗡~”三聲弦音如刀劍之氣劃破空中,在昆侖子和高蟬之間竟然發出“嘣”的爆破聲。
高蟬隻覺方才那股束縛瞬間消失不見,反手一片竹葉飛出,直射向昆侖子。腳下卻施展輕功,逃出閣樓。
那昆侖子被破了法術,又躲過高蟬的竹葉,對月伶喝道:“大膽妖女!”
衛絕沉哼一聲:“殿下麵前也敢動手!”這一聲注入了內力,在場的人除了劉承璟,無一不被震懾地頭痛欲裂。
“我們走吧。”劉承璟起身,失望地離開,衛絕緊跟其後。
高蟬逃離了瓊樓,一路狂奔著,剛才被那道士暗算,還心有餘悸,自出道以來,還是第一次吃了苦頭。
這筆賬,一定會算回來的!高蟬暗道。
已經出來兩天了,還沒找到合適的肥羊下手,如今城中百廢待興,一切都需要銀子,這附近的貪官都偷得差不多了,若是再跑遠些,難免會耽誤時日。揚州富賈不少,每人取個幾百兩也不算個事兒,就當替他們積德了。高蟬想定,消失在黑夜中......
“娘,我回來了。”秦望川一腳踏進店門,就扯開嗓子喊到。
“吵什麼吵,吵什麼吵,沒看見老娘我正忙著呢!一大早就跑得不見蹤影,還回來做什麼?”一個婦人從屋內衝出來,對著秦望川破口大罵。
“女人三十如虎,四十如狼,當真凶悍!”秦望川好不容易逃離母親的血盆大口,小聲嘟囔道。卻來到母親身旁,陪笑道:“娘你辛苦了,兒子給你捶捶背。”兩隻拳頭也不閑著,在母親肩上來回捶著。
秦望川和韓嵐來到汜水城已有三個年頭,開了這間小酒樓生營,孤兒寡母倒也衣食無憂。
忙了一天渾身酸痛,這孩子的拳頭像綿捶一般,敲得倒真很舒服。韓嵐享受了一會,火氣全消,說道:“好了好了,你師父在樓上,快去給你師父倒酒。”
“得叻!”秦望川得了特赦令,一溜煙地跑開了。
“慢點兒!”韓嵐在後麵喊道。
閣樓上,一長袍男子正獨自小酌,男子約摸三十多歲,寬肩乍背,劍眉星目,倒是十分英氣,隻是神色恍惚,似乎已有幾分醉意。此人便是汜水城的第一高手——金戈。
秦望川忙撲上去“師父,幾日不見,你老人家愈發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了,徒弟我真是自慚形愧,無地自容啊。”
“一身臭汗,滾遠點兒!”冷冷地飄來這麼一句,金戈仍在自顧自地小酌。
“哎呀師父,我有正事兒,大事兒!”
“坐下說。”
秦望川依言坐下,嘿嘿一笑,道:“師父,你看你又收了這許多弟子,以後肯定沒時間教我了,不如你把那本劍譜給我吧,我自己照著練。”
“想得美!”
秦望川別過頭去,白了一眼,看到窗外閃過一個黑影。欣喜道:“蟬兒回來了,我去找他練劍。”
金戈望著高蟬的殘影,停下手中的杯盞,臉色凝重起來。秦望川見金戈變了臉色,叫道:“師父?師父?”
金戈站起身來,說道:“在家待著,哪也不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