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仁君是對的,或許楊曠也是對的,隻是時候不一樣罷了,在這個殘酷的時代,楊曠這樣的心理實在是太明智了,抓緊時間不擇手段,才是最有效的辦法。
“陛下給了他們戴罪立功的機會,是為了大商的未來,這點臣明白,臣從未懷疑陛下的初衷,此後也不會再有這麼愚蠢的想法了。”崔文首先表達了他的態度。
楊曠依舊笑道:“別這樣,朕不是來責怪你的,誰都不能要求每個人的想法都要一致,誰也不能讓所有人認可,所以朕方才問你的原因,隻不過是為了給你一個解釋,你不是一直都想要這個解釋嗎?不然也不會退居幕後了。”
是啊,崔氏,為了避嫌,為了讓陛下放心,做出了多少的犧牲,從他退居幕後,再到得罪其他士族,崔氏所做的一切,皆是害怕陛下因為之前的恩怨降罪。
楊曠此次的解釋,的確讓崔文心中舒坦了不少,也讓崔氏的危險減少的很多。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這位陛下的時候,那時老太傅告訴他楊曠不能坐上皇位,他一直都篤信老太傅的話,認為那位絕不會出錯,可是老太傅卻錯了,唯獨錯在了這一次。崔文從這個年輕的帝王身上看到了很多自己以往看不到的,盡管多是黑暗和血腥,但是有這樣的帝王,你隻需要忠誠,何必去害怕那些有的沒的呢?
“陛下今夜似乎說了很多啊,斷念教那邊的事情,真的不需要再去看看嗎?臣看陛下一身武服,腰佩雙劍,應該是準備親自上陣吧。”崔文說起了別的事情,緩解了氣氛。
楊曠見他也有些內斂,便順著話題說道:“是啊,不過時候還早,你看斷念教都不急,朕有什麼好急的,跟你聊會時間還很充足,放心吧,他們不會就這麼輕易罷手的,放點火算什麼,他們要的更多,貪心的人可不會這麼見好就收。”
“雖然陛下武藝高超,但臣還是提醒陛下要注意安全,龍體珍重,陛下作為大商的君主,萬不能有絲毫的閃失。”崔文站在臣子的立場上善意提醒道。
“這話真是很多人都在說啊,不是朕說你們,真的是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不過念在你們一片好意,朕就不做追究了,反正朕今夜是一定要殺幾個人盡興,人家都到了自己的地盤上撒野了,這口氣朕坐在宮中可咽不下去。”楊曠很是不爽道:“朕的轉輪劍,已是三年都未出鞘了,最後一次出鞘,還是在圍殺龔起的時候,現在它也忍不住要嗜血,朕怎麼說也不能虧待了這把老朋友啊。”
崔文識得此劍,那是先帝在位時就賞賜給了陛下,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在陛下第一次出征北境的時候,為了讓陛下更方便的統帥軍隊,沒想到這麼多年,還是要派上用場。
帝王的劍,一般被人稱作是裝飾品,因為誰都不認為帝王的劍會派上用場,若是連皇帝都要親自上陣殺敵,那麼這個國家也是走到頭了。可轉輪劍卻不一樣了,從劍交到楊曠手裏的那一刻開始,這把劍就一直在殺戮,除去這三年太平光景的封存,其他的時間,沒見過轉輪劍離開楊曠的身邊。
“那麼臣便祝陛下驅逐賊寇了。”
“這不是自然嘛,他們毫無勝算,而朕這邊,可是攢了一肚子的火氣啊,這幫家夥竟然囂張到敢直奔洛陽,他們完全是沒把朕放在眼裏,不給他們多一點的教訓,還真以為他們南夏天下無敵了不成。”楊曠說完笑著走出了崔府,崔文恭送了他之後,便也回到了府邸,桌上的茶已經涼了,他卻還是拿起抿了一口,味道,依舊是那般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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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崔雲逸帶著護衛小聲道。
跟他一起的還有率領刑部人員的胡庵和王昭榮,他們三個人一起設置了一個埋伏點,靜等斷念教的人經過,並準備在此地給敵人一個沉重的打擊。
“不行啊,他們人太多了。”王昭榮躲在後麵都能望見對麵的人手,的確斷念教是沒有發現他們,可是他們的人數是自己這邊的兩倍,真要打起來,肯定是號稱天下第一組織的斷念教占上風,他們的機動性和手段戰力絕對在他們之上啊,何況是這個地形狹窄的埋伏點。
崔雲逸不是不知道,他看了眼王昭榮道:“我們別無選擇,如果在這個地方還要退卻的話,洛陽會受到更大的損失,你覺得是我們的性命重要還是洛陽的安危重要?”
“這...”王昭榮心中的膽怯終究還是抵不過國家大局,他咬著牙道:“行,那就跟他們打一場吧,大不了死了就死了。”
胡庵看著兩人都做好了視死如歸的準備,他怎麼能屈居下風,便也說道:“能跟二位一起共生死,是我的榮幸,反正之前也沒活的那麼舒坦,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放手一搏,讓敵人看看洛陽不是他們想來就來的地方!”
三人互相都在打氣,他們已經準備要跟這一波斷念教的人拚死一搏了。敵人已然進入了埋伏點,崔雲逸當機立斷的大喝一聲,瞬間所有埋伏的人便一起衝了出去,殺了個措手不及,兩撥人瞬間交戰在一起,互相廝殺,激烈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