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實在是太過精髓,陸平能夠將立後之事破析的如此透徹,足以看出他對政治和國家的了解。沒錯,正如陸平所說,大商已經步入正軌,如今正是抓緊時間富強的時候,立後無疑是一個很大的機會。
別看楊曠表麵和內心對立後很抗拒,可是試想一下,一個身為帝王的人難道還不會不明白立後對國家的影響嗎?所以楊曠僅僅是為了止嫣和人選而頭疼,根本就不是為了立後一事,很多人都曲解了這件事,所以並沒有想到點子上。
楊曠到了這個時候也不得不說道:“沒錯,你說的很對,立後是我們現下最好的契機,朕想抓住這個機會,所以心裏還是會對止嫣有些愧疚。”
陸平好像感覺到什麼,可是似乎沒有說出來,隻是靜靜的看著楊曠,像是想到了很關鍵的事情。
“你怎麼了?有話要說嗎?”楊曠觀察到對方的神色,好奇的問了一句。
“沒事,陛下不必在意。”陸平掩飾了過去,轉移話題道:“立後之事,無論如何,皆是能為大商帶來巨大利益的契機,眼下陛下唯一在意的就是後位人選的滿意度了,隻要沒有野心,任何人都可以成為皇後。”
楊曠認可的點頭道:“立後之事,其實朕想過。你以為這三年朕一味的安逸太平嗎?除去預謀北伐和南征的計劃之外,立後的事情朕想過數次,其實李彥提出來的那一刻,朕是有些興奮的。”
“正因如此,陛下才該好好的把握,畢竟時代正在改變,有一個新的皇後,會讓這個天下多幾分色彩。”陸平像是在訴說一個傳奇一樣,也是眼中放光。
“你看樣子很興奮,朕一直有個疑問,很想得到一個答案,那就是你們這些站在世間頂點的人物,為什麼都孤家寡人的,也不想著娶親,到底想幹嘛?”楊曠問出了很多人都想問的問題,哪怕是帝王,也不能免俗。
陸平輕笑道:“陛下都說了是那種高度的人了,自然不想被妻兒所拖累,在世人眼中娶妻生子傳宗接代是本分,可在我等的眼中,不過是一種選擇罷了,何必要為了世俗而改變自身的想法,倒不如專心實現自己的誌向。”
楊曠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也說不清這種想法是對是錯,反正自己的身份才會是一種掣肘,就比如娶妻生子,其實他個人也不是那麼的追求,隻是遇上了心愛的人罷了。
“陛下籌備的如何了?”
“天師指的是什麼?”
“自然是北伐之事,畢竟張奕之急得很。”
楊曠皺眉道:“朕怎麼總有種你在幫他探口風的樣子,說,是不是你跟張奕之有所圖謀?”
“陛下說笑了,”陸平無奈道:“先不說在下不會去找張奕之,再者在下也討不到任何好處,犯不著冒著風險,不過陛下也可以當做是在下幫張奕之問的,在下的確是很看重這個潛力無窮的小夥子。”
楊曠也拿他沒辦法,他剛才隻是玩笑話,便回答道:“朕籌備的還不夠,比如應急糧草就還沒完全搞定,軍餉倒是不愁了,銀子從來都是好弄的,再有就是南境那邊的局不好布,要知道之後可是要兩線開戰的。”
“又要兩線開戰?”陸平忍不住問道。
“天師幹嘛如此作態,你肯定也猜得到,這是我們唯一的選擇額,北唐和南夏,都不是省油的燈。”
“陛下說的是,在下也有所猜測,可是真當聽到陛下親口決定之後,在下豈能不動容。”陸平終歸還是有些江湖氣息,聽到那麼大的口氣和即將下的大手筆,心中也難免有些興奮,此乃人之常情,隻要是人,就幾乎都會如此。
大商的確是想要南北同時開戰,但並非是因為大商真的想,而是隻能是這一條路,北唐有羅如烈、南夏更是有五名名將和幾十萬精銳大軍虎視眈眈,他們任何一方都不會做到看著大商擴張。
因為誰都清楚,占據著中原最廣袤地區的正是商國,他們已經給了商國三年的時間走上正軌,又怎會看著大商一步步做大做強,成為淩駕他們之上的最強之國。
如今的大商,需要的隻是卓越的進步,那些儲存和計謀已經無法滿足逐漸起色的大商,大商需要的是對外擴張,而且是滅國的那種。
不然楊曠又怎會在三年前爽快的答應張奕之滅國的請求,其實他們才是心意相通,彼此都知道對方想要的是什麼,達成了共識,才有了今日的君臣一心。
楊曠很鄭重的看著對方道:“你不知道朕等待了多久,從十幾年前開始,自從朕的生母死後,朕看清了很多的東西,比如這亂世,比如人心,種種事物,在轉瞬之間,就能顛覆,你能明白那種感受嗎?”
“在下能理解。”陸平平靜答道:“在下與陛下是同類人,所以在下才能與陛下走到一起,為了這亂世,一起獻出各自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