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毅第五次來到了州牧府辦公的地方,看著那些埋頭辦事各忙各的的官員,依舊是沒有一個人趕去主動靠近他,看到他來了,隻是微微的行禮,就不再有任何動靜了。
當然其中有些古音的舊部連行禮都不願意做,他們肯定也不知道他們最大的靠山古音已經死在了洛陽,還在這勾結,楊毅對他們也是鄙夷至極,不屑的看著他們。
古音已死,但是消息並沒有傳來,楊毅再不經世事也知道這是皇兄的考慮,肯定是古音的死非同小可,這些天在兗州他也深刻的感受到了當地民眾和官員對古音的愛戴。大多數人都是因為富足和安寧的生活而效忠古音,極少數是像鐵鎖那樣死忠的人,這也是一個方麵。
不管如何,兗州這塊地方這麼多年肯定也被古音收斂了很大的財富沒有上報朝堂,或許皇兄是想讓他好好的查出來補充國庫,又或者僅僅是為了收攏權力,總之不論是哪一種,鐵鎖都是擋在他麵前最大的敵人。
楊毅反而很欣賞這個鐵鎖,敵人的立場使他不得不想方設法對付他,但是鐵鎖的忠心是他十分敬重的,他本來就是向往這方麵的人,自然不會例外。
但敵人始終是敵人,他定了定心,走到了州牧府的中央,將自己的佩劍一把插在了地上。這個舉動很奇怪,也引起了所有官員的注意力,目光們紛紛而來。
楊毅則是視若無睹的環視四周,表麵上很是鎮定,其實心裏也摸不到底,他依舊是第一次幹出這麼惹人注目的事情,並不是他真的害怕了,他也是領兵抵抗過叛軍死戰過的人,他隻是有些緊張而已。
這份緊張並沒有影響他接下來的舉動,楊毅扯開嗓子喊道:“諸位都沒看見本王在這嗎?你們幾個為何連行禮都忘了?”他手指指向了那幾個完全不理睬他的人,估計也是鐵鎖的人古音的舊部,不然也不會這樣無禮。
所有人都嘈雜起來了,他們沒想到這個王爺會在這個時候鬧騰,有些官員甚至開始竊竊私語,而那幾個不行禮的人,正如楊毅所料,太明顯不過了,肯定就是古音的舊部和親信。
他們聽到楊毅不善的話,卻沒有任何的懼怕,他們就像是很有底氣一樣,也是,他們還不知道他們最大的靠山古音已經在洛陽死掉了,而鐵鎖也在他們這裏,所以根本不會怕這個毫無實權的王爺。
他們更是知道這位文平王天真的可憐,鐵鎖早就將情報告訴了他們,文平王實在是太過沒有實力,先不說有沒有屬於自己的勢力,就連頭腦都是簡單的異常,聽說之前還被利用過,這樣的人,怎麼能博得眾人的尊重,更別說是敬畏。
楊毅見那幾個人仍然沒有任何悔意,便更加信服了之前阿昆跟他解釋的一切,果然兗州府的一切都在鐵鎖的控製之內,甚至還有官員是屬於他的親信。
官官相護,說的就是這種情況吧,楊毅皺起眉頭,心生怒意,也正是這份怒意消減了他心中的緊張,憤怒有時候是最容易進入狀態的情緒,接著怒意,楊毅緊盯著那幾個人道:“爾等遲遲不來告罪,莫不是想謀反?!”
謀反這兩個字他特地說的很重,就是要把事情誇張一點,至於鐵鎖不可能及時趕過來,阿昆都替他算好了,出了事肯定有府內的眼線去通報鐵鎖,而阿昆會負責拖住趕來的鐵鎖,至於府內,隻能看楊毅自己的發揮了。
那幾個人有些沉不住氣了,當官的最怕跟反這個字扯上關係,無論大小,隻要是有反意,那麼麵臨他們的肯定是滅頂之災,甚至有可能牽連全族啊。所以他們不得不走了出來,但是他們仍然沒有屈服的意思。
他們之所以這麼堅持的跟朝廷派來的人作對,其實也是因為他們在古音的手下很快活,不僅好處無窮,而且還免受天下的動蕩,誰會不樂意呢。更重要的是古音此人還是有本事的,這麼多年上下打點的都很好,找不出一點點的紕漏,這次要不是被利益衝昏了頭腦也斷然不會在洛陽草草的死了。
古音在兗州的威望和愛戴,很令人佩服,也很令人忌憚,一個臣子若是有了這種號召力,想必若是再有更大的官職,或許會變得更加強大棘手,收拾起來也更不好應付了。
楊毅看著他們走出來,臉色沉的可怕,他將插在地上的那把佩劍拿了起來,然後開口道:“現在知道出來了?剛才你們是聾了還是瞎了,給個解釋吧。”
“屬下不明白王爺是什麼意思。”麵對這種質問最好的辦法就是裝糊塗,如此一來他們也覺得對方不會拿他們怎麼樣,就算是對方是王爺,也不過是無權無勢的王爺,何懼之有,他們的膽子反而由此變大了。
楊毅冷哼一聲道:“不明白,本王就讓你們好好的明白。”說完他上前一步直指對方臉麵道:“本王問你,你究竟是朝堂的官員,還是古音的官員?”
這個問題問的似乎有些敏感,那人猶豫了片刻,道:“王爺這話就說的有些過了吧,隻要是大商的臣子,那都是朝廷的臣子,怎麼可能僅僅是州牧大人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