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也就是要答應借糧的事情了,說是借糧,估計也是白給了,沒有任何承諾的借糧,又不用直接交錢,隻是說借,而國家之間的交易從來都不是那麼好弄清的。
再說了,使臣也不敢直接就讓對方簽訂協議,總之換不換還得看商國自己的自覺了,反正他們西蜀現在是真的沒有資格去要求什麼了,關鍵是要是陛下知道這幫軍隊其實很平常的話,那麼豈不是會更加震怒,想必支援也沒多大用處了。
想到這點的使臣更加的絕望,而這個時候,張奕之卻裝出一副很好奇的樣子道:“新來的使臣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啊,正好這邊這位使臣已經在這裏做客很久了,你不妨也把這個消息告訴告訴他唄。”
那個先前被扣押的使臣頓時很激動的望著另一位使臣,他本來就好奇陛下為何突然答應了,原以為是在乎自己的性命,剛剛張奕之這麼有意無意的一說,他才想起來恐怕是西蜀那邊出了什麼別的差錯吧。
新來的使臣滿臉的愁色,滿是憂慮道:“唉,想來督軍也知道了,外臣就說給前輩聽一聽吧。”所謂的前輩,也就是那個被扣押的使臣了:“馮大將軍他...戰死了。”
“什麼?!”先前的使臣再也按捺不住的站了起來,眼神憤怒的像是要噴火一樣,道:“為何會如此啊?大將軍為何會突然戰死?!”
“吐蕃已經設下了天羅地網,馮大將軍沒有等待援軍而是選擇自己突圍,最後戰死在了敵人的埋伏中。”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張奕之還露出了不易察覺的微笑,也隻是一閃而過,演戲道:“什麼?貴國的大將軍居然被吐蕃人殺了?真是令人遺憾啊,馮大將軍可是天下名將,如此一來貴國肯定是損失不少吧。”
這類兔死狐悲的作態,讓兩位使臣都很反感,但是接下來張奕之卻沒有停下道:“既然出了這等事情,貴國還肯借糧給我朝,實在是無以為報啊。”
使臣心中冷笑,要不是原以為你們這兩萬商軍戰力強悍,我們何至於答應你們的借糧計劃,他們甚至還準備回去就反悔呢。
但是張奕之又說了一句讓他們瞠目結舌的話:“那麼便如此吧,貴國肯在這樣的關頭借糧給我朝,實屬不易,這等心意本督代我朝陛下領了,為了表達誠意,本督願意為貴國擊退那些吐蕃人。”
“督軍此話當真?!”使臣心中不敢相信,就隻有這些稀鬆平常的兩萬軍隊,就敢放眼幫他們擊退吐蕃人,他們西蜀幾萬精兵都未必能擋得住。
“自然當真,本督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無功不受祿,既然本督此行是為借糧而來,那麼改成一份交情不也行嗎?這樣,本督如果能設計讓吐蕃退兵,那麼你們借給我朝的糧草,就一筆購銷如何?”張奕之說出來的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看上去他有點虧,實際上作為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他才是最大的贏家,大商僅此其後,吐蕃隨後,唯一吃虧的反而是西蜀。
隻看到表麵的兩位使臣哪裏還有拒絕的理由,不管這話到底是不是狂言,馬上就拿出印信和紙筆準備簽訂條約,他們看中的不是這位督軍,而是背後龐大的商國,有大國的承諾,怎麼說也能對吐蕃人起到震懾的作用。
張奕之很是輕鬆的就簽好了所有的條例,應下了這份承諾,他又一次先斬後奏,不過這也有著他的深意,他既然要立功,就要立的越多越大越好,還可以借此打出自己的名氣,無疑可以在他競爭北境大將軍的位置取得更多的優勢。
“感謝督軍的援助,感謝商國的不離不棄。”
“客氣了客氣了,都是應該的。”張奕之象征性的笑著,誰能想得到在這份笑容背後,是他們所有人的失敗,整個西蜀都被這個人玩弄於鼓掌之中,卻幾乎沒人能看穿,更為恐怖的是,即便看穿的那些人,也無法改變任何走向。
節奏,一直都是在張奕之的手中,何時緊何時鬆,都是他來決定,他在西境,就是無敵的存在。
由此,他便連之前那個使臣和所有扣押的部隊全部放回去了,既然他設的局都在掌控之中,也進行到現在了,是時候收尾了,那些在他局中枉死的人,在他眼裏全都沒有意義,不是他的心變狠了,隻是亂世從無無辜,西蜀侵略吐蕃的時候何曾想到過無辜,天道有輪回,他張奕之隻不過是代行處決罷了,所以他沒有一絲愧疚,反而覺得很自豪。
他間接的對陣名將並勝出,立功在即,名氣也可以打響,新時代即將來臨,而他就是首當其中,無人能及,就像當年橫空出世力壓年輕一輩的大師兄龔起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