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平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會,接著說道:“原來如此,陛下的意思在下明白,也就是張奕之也是陛下的一環,陛下不希望這個因素出現任何不穩定的因素,是嗎?”
“沒錯。”楊曠對答如流,他很少如此坦誠直接,僅限於對自己需要和尊敬的人,陸平顯然就是其中之一,“西蜀那邊不能開戰,即便軍隊壓境是為了施加壓力,但是其中的風險也是張奕之在承擔,所以張奕之很重要。”
陸平終於是收拾好了棋盤,將棋子收完後,拍拍手道:“在下明白了,在下之前的思量,似乎與陛下的背道而馳了,在下反而覺得對張奕之是好事,既可以更大的激發他的潛質和進步,一方麵又能打出名氣讓外界震懾。”
楊曠都知道,這些道理他很早就知道了,隻不過現在的他似乎並不喜歡這種風格了,可能是當上了皇帝讓一切都不一樣了吧,總之他不想冒一些不必要的風險。
兩人對坐的中間,冥冥之中總有種火藥味,當然兩人都不是認真的,也不存在真正的敵意。楊曠打破了寂靜道:“這件事到此為止吧,看來天師在這件事情上的思考方式與朕的真的不一樣。”
“陛下如此體諒,在下感激不盡。”陸平說著低下頭說了聲,“陛下還有別的事情要說嗎?”
“朕就是說了又如何?還不是在這紙上談兵,天師始終不願意出手。”楊曠將他的不滿轉移在了言語上的抱怨上,“天師若是肯出手幫忙,朕不知道能省去多少麻煩。”
“在下真是辜負了陛下的期望,望陛下恕罪。”
“知道就好,免得朕又要多說幾遍了。”楊曠倒也是頭疼有人用不了的憋屈,來的還是為江湖泰鬥,人家來都是很給麵子了,叫他如何強製性的調遣,搞不好還會鬧得不開心。
現在大商已經逐漸走向了正規,青壯派官員占領了整個朝堂,在楊曠的扶植和管轄之下換去了之前腐敗的風氣,更是改革了很多的製度,包括財政和軍政還有建設等事宜,都有了質的改變,一整個國家被他們弄得風生水起。
看到這一點的楊曠自然是很開心,但是同時也在擔心由於過快的發展和進步換來的負荷,任何事物和情況都會發生物極必反的案例,國家更是如此,如此改頭換麵大動幹戈的整改,開始會呈現煥然一新和日益上升,但是一年後呢?兩年後?五年後呢?誰都不能知道,而太過著急,總是會落下漏洞和失敗的伏筆的。
楊曠擔心的是這一點,做不到的也是這一點,他還需要一批人去控製這個節奏,反正陸平是不在考慮之中了,控製節奏必須要有大局觀,而且還需要一定的能力和威望,這種人選不好找。
陸平見狀問道:“陛下就不打算與在下分享一下心事?”
“怎麼?天師也有猜不出來的時候?”楊曠調侃了一下。
“陛下說笑了。”
楊曠沒打算隱瞞,便將自己心中所想如實告之,陸平聽後沒有驚訝,可能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之前不說也可能是為了別的目的。
“陛下要找的人,似乎就在陛下手中嘛。”
“此話怎講?”楊曠問道。
陸平直言道:“不是有個隱退幕後的人嗎?”
“崔文?”楊曠馬上就知道陸平推薦的人是誰了,的確,條件上崔文都能達成,可是唯一一點,崔氏集團不能太過壯大,平衡是楊曠首先需要考慮的,如果非崔文不可的話,那麼還需要找一個監督的人。
陸平很是敏銳的補充道:“陛下若是不放心,大可以讓王家那位家主去盯一盯嘛,反正他們兩家的小輩關係都那麼好,他們兩位家主不也可以好好相處嗎?”
“哈哈哈!好方法!”楊曠真是遲鈍了不少,很多時候都無法像以前那樣馬上找到答案,明明就在眼皮子底下,卻一直苦苦找不到,“果然置身事外的人總能看的清楚啊。”
陸平笑了笑道:“陛下還是別那麼早放心,這兩人的關係說不定也會覺得這件事情的走向,與陛下所期待的局麵,可能會有不同啊。”
“多少不同?告訴朕一個準確的範圍。”
“差不了多少,總而言之結果可能會複雜一點,至少不離本身的目的。”陸平如此回答道。
楊曠拍案定音道:“無所謂,這點改變朕可以接受,其他的風險不需要保證,選擇就會伴隨風險,隻要能控製風險的強度,事情就不需要那麼擔心了。”
陸平笑而不語,隻是默默的看著楊曠,似乎對這個回答很滿意,而楊曠自己也能體會到這段時間坐上皇位慢慢的適應,他不僅變得不猶豫,更加可以幹脆的做出決斷了,而且正確度越來越大,至少他本人是這麼認為的。
有了這些幫助,日後的大商,的確很令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