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雲逸歎了口氣道:“仇是解不開,但不代表一輩子解不開,也就是現在,相信我,時間會消磨很多的事情,之前太傅爺爺的死也讓我記恨已久,如今倒也是釋懷了。”
“他哪能跟你比,他就不是個好人。”王昭榮反正是死活不看好李玄武擔任吏部尚書,也不知道陛下幹嘛要給一個罪人機會,還讓他坐上了高官,更是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咱們就不能不談李玄武嗎?”胡庵一副和事老的模樣,“幹嘛非要討論他是不是好人,陛下需要的是有才能的人和有魄力的人,現在正是缺人的時候,我們應該摒棄陳見,國家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我們內訌,吃虧的還是大商,獲利的還是敵國,這才是危險。”
王昭榮是知道這個道理的,可他就是不爽李玄武的態度,想了想也就罷了,懶得多說,反正這兩人從來就沒有站在自己這邊過,他隨意的說到:“好吧,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他下次要是再玩別的我可就不能保證了啊。”
“你威脅誰呢?找死也要看時候,你有種不跟陛下說就去跟他對著幹,試試看啊。”崔雲逸不給麵子的當頭一棒,說的王昭榮語塞,尷尬的笑笑。
是啊,李玄武擔任吏部尚書始終都是陛下的意思,誰都不能跨過陛下去對付李玄武,陛下的深意他們一知半解,但永遠不能去質疑和反對。
崔雲逸在這點上早就波瀾不驚了,一個仇人上位正常來說肯定是不好的事情,但是他卻不一樣,他能客觀的去評價對方的做法,這就是崔雲逸的進步。自從父親退隱幕後之後,他是真正的扛起了崔氏的旗幟,身上的擔子讓他越發的穩重成熟,恐怕日後也能成為老太傅那樣的人。
崔文這段時間的退隱也是十分的愜意,但是他的能力絲毫沒有減退,模仿當年老太傅的幕後也讓崔文長進不少,崔文崔雲逸兩父子一起進步,完全顛覆之前崔氏的模式,而他們不再沉迷勢力,反而是開始以為國為先。
雖然崔氏永遠不可能如當年那般的強大,但是其的功績說不定也會超越先人的努力。崔雲逸看著王昭榮道:“你們戶部最近查賬的速度太趕了,我總覺得是不是你在搞什麼動靜?”
“你懷疑我搞動靜?”王昭榮冷哼一聲道:“隨你怎麼想,速度就是這樣,你說了我也不會改。你難道還不知道最近什麼事情都很趕,不僅僅我這邊,你那個尚書台的速度不也是快了嗎?洗底在即,多少事情需要預先布置,洗底又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崔雲逸不是那個意思,道:“我是建議你明緩暗趕,你明麵上搞那麼大動靜誰不會小心翼翼,誰都有一些小尾巴,要是全被你抓住了,那影響多不好,倒不如反以此為要挾,讓他們夾著尾巴乖乖聽話。”
王昭榮一會就明白了,如夢初醒的不好意思道:“雲逸你早說啊,我還以為你又對我有意見了。”
“我對你有意見是一直的事情,你想多了。”這邊的崔雲逸依舊是嘴毒的很,一邊還坐著冷笑的姿態。
胡庵在旁邊看的是好笑,這會他可沒有當和事老的必要了,這兩人就應該是這般你爭我鬥不遑多讓的局麵,論成熟還是崔雲逸更上一點,如要論氣魄還是王公子更優秀一點,各有長處,胡庵也是很樂於見到。
崔雲逸看著遠處的街道,唏噓道:“似是過了很久一樣,明明也就過去了兩年的時間,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很久沒有這樣的喝過茶閑聊了吧。”
王昭榮聞言也收起了脾氣,附和道:“是啊,總覺的好像過去了很久,很多事情都變了,變得完全不像是以前那樣了。”
“你這不是廢話嗎?要是跟以前一樣那還叫以前嗎?”胡庵插了句話道:“想當年崔氏和老太傅還在的時候,若是能與陛下聯手,如今又該是怎樣的局麵呢?”
“那肯定是,一個無比盛大的畫麵啊。”崔雲逸很向往,哪怕隻是臆想已經不可能實現了,他還是情不自禁的向往,那段歲月,對他來說很重要。太傅爺爺最值得尊敬的地方在崔雲逸看來並不是能力和威望,而是讓他在經曆了那麼多都能讓他逐漸消除心中的仇恨,以國家大局為重。
老太傅感染了很多人了,這也是楊曠為何能無數次容納敵人的原因,可以說,楊曠無形之中也受到了老太傅的影響。
那個老人,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後,他的影響力都是無可替代的,他才是當之無愧的國柱和國魂。
崔雲逸很想他,而王昭榮卻突然用一顆核桃砸了它一下,道:“別瞎想了,現在才是現實。”
“是啊,你這家夥還活著啊,當然是現實。”
“你這話什麼意思。”
“好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