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中,李玄武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整個人都沉默到了一種極點,那種滿是仇恨卻無能為力的作態,不禁讓人有些覺得毛骨悚然。
盡管有著鐐銬困住此人,但是三人都能感覺到那股刺骨的殺意,是絕對的敵意,很純粹,毫無瑕疵。
崔雲逸雖然也有感觸,卻依舊鎮定道:“你差不多也該接受現實了,你朋友的死是無法挽回了,而殺了你朋友的我,也依舊好好的活著,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你自己不自量力亦或者愚蠢造成的,你若是不投靠那個狂妄自大的姬冉,也不會落到棋子的地步,你早就該做好連累朋友的準備了。”
“你沒有資格...說這句話。”李玄武咬牙切齒,“阿賜的死,的確是因為姬冉,但是這是家族的選擇,也是我的選擇,我不後悔,阿賜也不會恨我。即便是我自找的,你殺了阿賜也是事實,我絕不會忘懷這份仇恨的。”
“那你就是不這不可的蠢貨了!”崔雲逸慷慨激昂道:“李家已經臣服,大商已經平定,士族皆安分,你作為士族的一員,是為了家族的利益而來,但是你現在僅僅因為一條人命,就不分大局,你這樣目光短淺之人,對得起你死去的兄弟嗎?!”
義正言辭的崔雲逸變得很是激動,仿佛是明白了什麼一樣,原本惜字如金的他居然在主動的開導牢中的李玄武,這樣的表現也讓旁邊的兩人陷入了思考。
他們為什麼會來到這個牢房見李玄武,是因為楊曠的命令。那為什麼楊曠要給他們下這個命令,總不可能是來參觀,思來想去都沒有必要,那就隻有一個——就是此人可以幫助他們在現在鬥爭激烈的朝堂中贏得勝利。
說白了就是拉攏開解,原來如此!兩人恍然大悟,瞬間明白了崔雲逸舉動的緣由,那麼既然崔雲逸開始了,他們就不需要插手了,安安靜靜的在旁邊看就行了。
李玄武聽完崔雲逸的一番話後,果然有些觸動,阿賜那樣的武學高手,亦是他的好友,這樣的好友死在崔雲逸的手中,萌生恨意很正常,但是對方說的話卻讓他無法辯駁,這一切都是因為家族和自己的選擇,一味的怨恨崔雲逸實在沒有必要,最關鍵的還是自己的家族李氏已經選擇臣服楊曠了。
那就是否定了他們之前所有的努力,包括阿賜的死,都是毫無意義的,所有的一切,都因為姬冉的狂妄,付諸東流,沒有任何意義,無論對於他李玄武來說,還是對於死去的阿賜和那些弟兄們來說,都是恥辱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李玄武紅了眼睛低下了頭,努力掩飾自己脆弱的一麵,他之前就因為阿賜的死情緒很不容易穩定,得知了結果後,更加是無以複加的痛苦。
崔雲逸上前一步,大膽的選擇靠近對方,道:“你若是還想要殺我,我就在這裏,你動手便是。”
“喂,雲逸,你瘋了嗎?那個距離...”王昭榮欲言又止。
而李玄武也抬頭驚訝的發現,崔雲逸已經走到了自己麵前,他隻需要起身,就能用束縛自己的鐵鏈勒死對方,而對方卻主動要求自己動手。
崔雲逸其實心裏也沒有底,誰會不怕死,除非你已經了無牽掛,他擔負著複興崔氏榮耀的任務就更加會有牽掛了,但是此刻,他還是邁出了這危險的一步。
另外兩人都是緊張到了嗓子眼了,對方要是真的動手了,他們兩個不懂武藝的家夥,恐怕連救人的時間都沒有。
隻見李玄武猛地起身,朝著崔雲逸撲去,而王昭榮和胡庵兩人第一反應就是衝上去阻攔,可惜他們的距離沒有李玄武跟崔雲逸的距離近,速度上根本來不及,更別說是李玄武的突然襲擊還有速度上的優勢。
崔雲逸心跳加速,知道自己來不及逃脫,便閉上眼睛不動,就是要賭這一把。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在閉眼後的一片漆黑中,沒有任何感覺。
他慢慢的睜眼,卻發現李玄武就站在他的眼前,沒有繼續要殺他的意思,即便這個距離已經足夠他殺死自己兩遍了。
王昭榮和胡庵驚魂未定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的站在原地,生怕自己一個舉動就會刺激李玄武進而威脅到崔雲逸的性命,那個距離,真的太危險啊!
“你還真是有膽量啊。”李玄武不知道是以何種口氣說出這句話的,“我現在不會殺你,現在殺你根本滿足不了我,還有,別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崔雲逸,你一定會付出代價的。”
“那就出來吧。”崔雲逸猛地說了句,“出來,加入我們,一起先把大商的情勢安定下來,接下來不管是仇殺還是刺殺,我都可以接受,就看你敢不敢來了。”
李玄武終於看明白了,原來他們需要自己這樣的人,於是道:“看來當今的陛下也不是那麼的強大啊,居然淪落到要請我這個囚徒出山了。”
“不好意思,你可能沒有聽明白,我沒有請你,誰也沒有請你,這是你的機會,要不要那是你的事情,缺你一個不缺,多一個也不多,明白嗎?”崔雲逸依舊是那般的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