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賞終於是下來了,所有參加北境戰爭的將領軍官,全部升官加爵,但也隻都是封號,並無實質性的賞賜,受益的隻有少數人,不能怪楊曠出爾反爾,隻是國庫吃緊,南境還有戰事,如果不能節省開支,他們會更加困難。
當然隻要穩住了個別有威望的將領就行了,至於將士們就算拿不到錢,楊曠日後也不會虧待他們,更重要的是,他們在戰爭中收獲了至高的榮耀,其中的價值超過一切的利益,對於軍人來說,就是最好的慰藉,他們感謝楊曠還來不及呢。
而率兵前來兗州牧古音卻銷聲匿跡,不禁讓人懷疑,但誰也沒去真正的注意,畢竟隻是個過客而已,大多數都以為他回兗州,殊不知其已經身死。
新任尚書令崔雲逸和新任戶部尚書王昭榮還有新任刑部尚書胡庵都已經正式上任了,朝堂儼然成了一個新的格局,是由新帝親手開創的格局。
青壯派和老派分庭抗禮,形成了新的平衡,兩派之間肯定有著不可化解的矛盾,而這份矛盾也是楊曠製衡朝堂的最佳手段,老派根深蒂固,資曆深厚,相比之下青壯派橫空出世,根基尚淺,唯一的底氣就是新帝的扶持。
兩派之間在日後的朝堂上肯定會有激烈的碰撞,而最終決定走向的仍然是高坐於龍椅之上的楊曠。
由此大商迎來了嶄新的永源年。
而此時的楊曠,也正在翻閱著奏折,基本上除了什麼加急奏折和重大事情外大部分奏折都給李彥去處理了,留到這裏的是隻有他才能決定的重要事情。
從這些呈上來的奏折觀察來看,現在大商各州的情況都算安穩,卻顯得十分的疲憊,原因當然是常年征戰,南北兩線的戰爭維持了數年,百姓們都是深受其害,南北邊境的難民也如潮水般湧入國境內,這樣的情況下,墉城這樣的糧倉也剛剛恢複。
如此看來,無論是國庫還是糧草都會十分的艱難,即便楊曠上台就下了死命令不許洛陽鋪張浪費,甚至縮緊官員俸祿,本來他還可以加大稅收來減緩緊張的國庫,但是想到百姓們同樣很辛苦,也就作廢了這個決定。
多事之秋,民心尤為關鍵,若是為了一部分的困難枉顧了大局,那才是得不償失,總不能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陛下,該歇歇了,您都忙了一個時辰了。”謝量海端著一碗參茶輕輕走來,輕聲提醒著楊曠注意休息。
而楊曠早已習慣了如此繁忙的事務,而且在他看來,一個時辰也不算多,便道:“就放在這裏吧,朕自己會注意的。”
謝量海就把參茶放在了桌邊,就這麼笑著看著楊曠。
被盯著的感覺讓楊曠皺起眉頭,轉頭道:“量海,為何盯著朕不放,莫非是朕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奴才並非有意打擾陛下,”謝量海幽幽開口道:“隻是有件事情想要告訴陛下。”
“嗯?你居然還有事情告訴我?難不成這宮中城中還有什麼是朕不知道的?”楊曠也是好奇,畢竟野火覆蓋了整個洛陽城,宮中也有野火的人在,謝量海要告訴自己的必定是自己不知道的。
謝量海笑著道:“陛下神通廣大無所不知,可再銳利的眼睛,也會有看不見的死角,就說在這宮中,也有很多的秘密很多的隱情,不是情報就能得到的。”
楊曠來了興致,對此人也是有了新的認知,便道:“那你就跟朕說說這件事吧。”
“奴才遵旨,”謝量海低了低頭道:“宮裏麵來了一位貴客,奴才也是剛剛才得知的,不知陛下可能猜到是誰?”
“廢話,朕要能猜得出來,問你作甚。”楊曠沒好氣的說了聲,“趕緊說,朕還有事情,你要是賣關子就沒意思了啊。”
謝量海還是笑道:“奴才明白,但奴才現在不能說,也算是對方的要求的吧,那人隻是想請陛下前去一敘,若是陛下不肯,奴才叫禁軍把他趕走就是了。”
“要禁軍才能趕走?”這還真是有意思起來了,楊曠多少年沒聽過宮裏麵會有這種人,從外麵進來幾乎不可能,皇宮的守衛森嚴,超過天下所有城池,究竟是誰既能前來,又感邀請皇宮的主人前去一敘。
不管如何,來者並非不善,沒有不見的理由,楊曠思索了片刻,還是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起身道:“行,朕就去會一會你所說的這位貴客。”
“陛下放心,此人絕無歹意。”
“他要是有歹意,何必要大費周章,領路吧。”楊曠展現出了超凡的氣魄,跟著謝量海離開了寢宮,來到了宮內一處偏僻的地方。
楊曠看著周圍的情景,也是明白的說道:“這裏是冷宮吧,多少年都沒人住進來了。”
“陛下恕罪,奴才為保秘密,特意提前打掃了這裏,確保沒人在,若陛下覺得晦氣,奴才也可以安排別的地方見麵。”
“算了算了,朕不是那麼講究的人。”楊曠示意不需要那麼麻煩,“你去叫他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