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曠問道:“什麼辦法?”
“置之死地而後生,付出多大的代價,就能收獲多大的酬勞。”聶辰席凝重的說道:“當然這隻是末將的一個想法而已,鄴城對我們的重要性龔起豈能不知,這也是他為什麼對鄴城如此執著的原因,但是我們如果反其道而行,棄守鄴城另尋途徑,說不定就有很好的機會。鄴城並不是全部,我們可以在棄守的時候在鄴城灑滿糞便,還可以將鄴城的城防拆的所剩無幾,讓他們之後拿下的鄴城反而成為了累贅,就可以牽製住他們,拿下了無用的廢城,他們怎麼敢直接南下,若是不殲滅大將軍這邊的大軍,他們不會放心。而在這之前,我軍已經完成了戰術轉移,進可與龔起纏鬥,退可回防洛陽,這樣的優勢比現在會好。”
楊曠聽的目瞪口呆,這種危險的想法確實有著難以想象的作用,但是誰又敢做出這種危險的戰術呢。任憑聶辰席說的再有道理,卻也不能讓楊曠認可這個計劃,甚至比奇襲戰風險更大,聶辰席這是比獨孤墨更加熱衷賭博的戰術啊。
“此事,太過凶險,現在不考慮。”楊曠還是很高興對方有想法,這就足夠了,他不怕危險的想法,他就怕自己手下的人沒有想法,千萬不能小看了想法,想法對於戰局的影響很大,有時候一個靈光乍現,就能部署出傑出的戰略。
聶辰席也知道有些難以施行,也不在乎道:“如果大將軍想要知道戰爭之後的走向的話,末將可以保證,絕對是曠日持久的持久戰,而且不會下於一年,一年之內他們沒辦法耗過我們,也不敢那麼快的耗光我們。眾所周知龔起是抱著滅國的想法來的,即便他現在改變了想法以殲滅大將軍為首要目標,他也不會冒進,哪怕勝算很大,因為他已經吃過虧了。末將就覺得獨孤老將軍對龔起的一個評價很正確,兵法超群,年輕氣盛,經驗是他的弱項。”
“經驗的話,他也不少哦。”
“末將說的是吃敗仗的經驗,他這輩子不也就吃過兩次嗎?一次是被大將軍逼走,還有一次是這次奇襲戰,他也就吃過兩次虧,敗仗沒有打夠,何以百戰百勝。”聶辰席自信道:“不過永遠還是有個例外。”
楊曠知道他說的是誰,那個名字念得都快爛了,繼續道:“你果然是為數不多頭腦清晰的將才,你雖然出任步軍統領,操練士兵的事情依舊不能落下,而且未經本將允許,不得作出風險很大的事情。本將不希望你變成第二個老將軍。”
“大將軍放心,末將的風格與獨孤老將軍不同。”
“是嗎?”楊曠對此深表懷疑道:“光是你剛才的那個策略,本將就覺得你比老將軍還要舍得犯險。”
聶辰席輕笑了一聲,令楊曠不解道:“有什麼很好笑的嗎?”
“大將軍恕罪,末將並非是在嘲笑大將軍,隻是有了解釋罷了。”聶辰席馬上說道:“大將軍認為末將和老將軍是在賭博,但其實老將軍在作戰的時候已經有了十成的勝算,如果末將有了十成的勝算,不會像老將軍那樣顯而易見,末將首先會做的是示弱。”
楊曠也笑了笑,關鍵是戰事他還真的是不懂,被對方這麼已解釋還真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也的確,老將軍早就保證了十成的勝算,但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退讓,聶辰席則不然,他好像就是希望敵人知道他的危險,把自己的危險告訴敵人,再利用敵人的方法反其道而行,打得就是措手不及 。
“本將突然覺得,天下名將榜並不代表十位最頂尖的大將軍,就本將所見,還有很多的人才並沒有顯示出他們的才能,你也是其中之一,機會很重要啊。”楊曠值得就是像聶辰席這樣因為某些原因而埋沒了的人才,若是放在戰場上,不見得會比龔起差多少。獨孤墨也是一樣。
聶辰席受到這種讚譽,心中其實也是沒有多大的動靜,道理都明白,但是戰績才是最重要的,沒有驚人的戰績和成果,誰會單單因為你的才能就給你至高的地位,隻有戰爭的勝利,才能決定將軍的地位。
聶辰席對此習以為常,卻不驕不躁,他吃過之前得罪上級冒進的虧,所以對於戰績的追求並不強烈,如果不是必要情況,他寧願不立戰功,他隻是希望自己的才能得到充分的發揮,僅此而已就行了。
楊曠看著聶辰席的目光也變得器重了起來,他知道將領是正麵對抗龔起的必要手段,這個時候摒棄舊嫌才是明智的決定,所以他給了聶辰席機會,也給了他兵力和地位,就是希望能夠合眾人之力解決那個棘手的猛虎。
“行了,本將也就這些事情,你退下吧。”楊曠說著就要屏退對方,誰知聶辰席又開口道:“大將軍,末將還有一件事想要問清楚,還望大將軍能夠解決末將心中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