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我們有關係,但是士兵們不能知道!他們也不願意知道!”張奕之同樣堅定不移的反駁道:“主帥的威信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自幼生在將門世家的你理應清楚,這件事情我與龔起的確有責任,但是你隻能是全部責任的承擔者!”
對於羅睺來說這樣的言語形同侮辱,他當下拔出了佩劍,指向了張奕之,道:“你以為我就會把這口氣咽下去嘛!你這個根本不懂戰爭的門外漢!”
“夠了!”龔起坐不住的擋在了張奕之的麵前,道:“馬上收回你的兵器!不然我就動手了!”
羅睺是委屈的,也是憤怒的,他不甘心的看著麵前的兩人,想著臨走之前對父親的保證,他答應要立下軍功的,可是卻要承受這樣的侮辱,對他來說,對羅家來說,都是絕對的恥辱,略帶哭腔道:“你.......龔起........你也要這樣做嗎?”
“我不得不這麼做,原諒我,羅睺。”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變得很複雜,複雜到龔起都無法想象的地步,他做出這個決定同樣也是傷痛的,要將莫須有的罪名扣在自己將領的身上,對他而言也是不甘。
“你.......你.......你們........”羅睺此刻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支支吾吾半天才默默的收回了佩劍,一臉的絕望道:“龔起,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真的要讓我背上這個罪名,讓羅家蒙羞,替你的錯誤彌補嗎?”
龔起當然不想,但沒有辦法,他鐵了心道:“是的。”
“行,我知道了。”語氣已經沒有任何的怒意了,全然是失落和看透,在軍營中龔起說什麼就是什麼,還有人會不相信他們的大將軍嗎?隻是可笑自己,拚了命的想要幫上忙,卻被扣上了莫須有的罪名,冤枉已經不足以表達他此時的情況了,這根本就是汙蔑,是出於大義的汙蔑。
“羅睺,我........”龔起嚐試的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無從開口,張奕之也推開了他道:“羅將軍,我知道這件事情令你很難接受,也很恥辱........”
“你知道?你知道你怎麼不背?!啊?!”突然之間羅睺又開始激動,他也沒有對龔起的那麼強烈的怨恨了,因為他們是朋友,但是張奕之不是他的朋友,他覺得就是因為張奕之龔起才要這麼對自己,所以全部的憤怒都到了張奕之的身上。
這也是張奕之希望看見的,轉移對方的仇恨,也能不使得龔羅兩家撕破臉皮,自己也願意承擔這份怒火,繼續道:“我知道,但是跟我沒關係了,我還需要在這裏幫助龔起,委屈你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該解釋的我都解釋了,你接受的了也好,接受不了也得接受,這是命令!”
“奕之,你住嘴!”聽著話越說越難聽,就連一旁的龔起都聽不下去了,阻止道:“不要再這麼說了,我已經很對不起他了,你還要這樣是為何?!”
“還有問嗎?你們不就是想要滅國嗎?!行啊!滅去吧!我詛咒你們全軍覆沒!”羅睺怒吼了一聲,轉身直接離開了帥帳,頭也不回一下,毅然決然的離去了。
龔起本來還想追出去說些話,被張奕之攔住道:“你也看到了,該說的總是要說的,不把他的憤怒轉移到我的身上,大師兄你的後方就更危險了。”
“可是你也不該這樣對待他啊,他是來幫我的!”
“我也是來幫你的!”張奕之說道:“那些將士們不也都是來幫你的嗎?那麼多人來幫你,你總不可能誰都不負吧,世上安得兩全策,你身為主帥,是唯一的勝算,再也不能出任何差錯了!”
龔起悲傷說的啞口無言,一時間複雜的情緒湧現出來,根本不知道從何梳理,更多的都是痛苦,那份無能為力的痛苦。
“大師兄,你要知道,”張奕之勸慰道:“楊曠他也經曆過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他挺過來了,大師兄你也要挺過去,不然楊曠不會放過我們的。”
“不要在提了,羅睺這件事,我會愧疚一輩子的。”一向意氣風發的龔起也有如此沒落的時候,令人唏噓。張奕之知道這個選擇很艱難,龔起也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唯一的辦法就是如此,誰都更改不了。
似乎是有那麼一刻,龔起都覺得自己快輸了,楊曠就是楊曠,他的方法總是那麼的偏離路線,讓自己防不勝防,永遠是讓自己憋屈無比,又無從發泄,給了一點點機會,對方就能反撲。
“大師兄,你不能再這樣了,我知道現在很艱難,別忘了你的初衷,既然開始了,就沒有停下的可能了。”張奕之善意的開解道:“陛下和唐廷都在等著我們出醜,估計這一次也不會放過,我們失去了主動權,也不能再發動進攻了,還是準備準備應付來自後方的刁難吧。”
龔起點點頭,道:“他們都希望看到的也發生了,你應付的來嗎?他們的勢力可不小,還是坑成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