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瘋狂的追了出去,而他們身後的中軍,早已是排列好了陣法,但是地上的屍體卻掩蓋不了他們剛才狼狽的一麵。商軍騎兵足足衝殺了有十幾個來回,死傷的精銳步兵和騎兵,還有那些死在樹林中釋放的箭雨的士兵,都不能再回來了。
剩下的士兵一麵警戒著周圍還可能出現的奇襲,也一麵開始整理狼藉的虎翼平原,地上的屍首幾乎都是他們的戰友,怎麼能就這麼讓他們躺在這黃沙之中。
鮮血分散在中軍的外圍,慘狀無比的清晰,他們跟隨龔起征戰多年,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狀況,今日也是頭一次被敵人打了個措手不及,死傷的人數估計不是小數目,這下子唐軍不敗的氣勢徹底奔潰了。
上一次北境戰爭他們就被迫的“輸”了一次,雖然上一次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輸,但是這一次,他們第一次嚐到了被打的損傷慘重的樣子,不敗的神話被終結了,他們還是不可避免的額輸掉了一場戰爭。
士氣開始低落,大將軍沒有及時的指揮,令他們群龍無首,不知道該幹什麼,但是這樣也不是失敗的借口,大將軍在他們心中依然值得尊敬向往,但,已經不是那麼的無敵了,這無異於失去了心中的信仰,不再認為他們自己戰無不勝了。
打擊,失落,屈辱,不斷覆蓋在他們的心中,甚至有些人都開始將這次的失利跟上次的戰爭聯係在一起,還有那個被抓做人質的羅睺,也默默的成為額所有將士心底的“罪魁禍首”,要不是因為他,或許鄴城早就攻下了。
唐軍這邊的心理已經徹底開始崩塌了,他們不願意相信是龔起導致了失敗,因為他們敬愛大將軍,所以他們開始不謀而合的尋求原因,哪怕是找一個替罪羊。
羅睺,就是他們心中的原因,這個人質,導致了這場戰爭的失利,他們或許頭腦簡單是非不分,但這就是正常的思維,人心就是這麼的輕易撼動,不需要對方蠱惑,隻需要他們自己這邊出問題,一切就是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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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將軍!你終於回來了!”在看到率先撤退成功的許崇光的部隊,司馬元喜悅的招手喊道。
許崇光也看到了司馬元的步兵大軍,趕到了對方的麵前,道:“司馬將軍你這已經不是在鄴城外一裏的地方了吧。”
“是啊,我擅作主張,想再往前兩裏。”司馬元解釋道。
許崇光皺了皺眉,沒有繼續深究這件事情,隻是說道:“奇襲戰已經結束,你不要再往前了,就在這裏準備斷後,不然到時候你自己都撤退不了了。”
“啊?”司馬元愣了下,馬上反應過來對方是第二指揮,於是遵命道:“好的,我不往前了,你也趕緊撤回鄴城吧。”
“嗯。”許崇光點點頭,準備繼續撤退時,司馬元又喊住了他道:“等一下,獨孤老將軍呢?!”
許崇光身體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回頭麵無表情的會回答道:“獨孤老將軍回不來了。”
“發生什麼了?!你在說什麼啊?!”司馬元激動的喊道:“你不是跟獨孤老將軍一起去的嗎?怎麼獨孤老將軍就回不來了?!”
“不該問的你就不要多問了,我不會騙你就是了,做好你該做的,不然軍法處置!”
“你什麼意思?!”
“我現在是指揮了,你想抗命嗎?!”為了大局著想,許崇光不能再讓時間浪費在這上麵了,盡管他比對方更加悲痛,卻也不得不拿出指揮的地位來施壓。
司馬元漲紅了臉,氣的不行,礙於軍令隻能扭頭不說話。
許崇光也歎了一口氣,帶著他的人朝著鄴城撤退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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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快了!”胡英陽自言自語,也不怕在馬背上的顛簸咬到了舌頭,就這麼帶著哨騎營朝著撻拔汗他們的方向瘋狂的奔馳,策應必須趕快,晚一步都有可能會讓撻拔汗的不敵遭到龔起的追擊。
一旦交戰,他們就再也沒有全身而退的勝算了。
胡英陽現在比誰都要慌,雙眼都瞪得通紅,好像就差自己扛著馬跑過去了。
要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他也不會這麼失態。
一定要撐住啊,撻拔將軍,胡英陽可不希望趕到的時候隻剩下遍地的屍體,姬允他們估計撤退的很快,他們不需要擔心,但是撻拔汗他們的馬力不足,很可能會被追上,或者說肯定會被追上,沒有他們的策應就完了。
揚鞭策馬,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