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的話在楊曠聽來雖然一樣的高興,卻總覺得少了些什麼,那就是自信過頭了一點。沒錯,現在優勢確實是一點點的向著他們來,但是不代表他們就有把握能夠一舉擊潰唐軍,即便他在渴望這樣,也不能總是幻想不現實的想法,這樣的想法很危險。
他必須要稍微遏製一下,道:“諸位將軍的想法本將基本上都了解了。在這裏本將還想要提醒諸位將軍一件事,猛虎就算生病,也是老虎,他的威力不會僅僅因為生病而衰弱太多,若是我們沒有足夠的計劃去獵殺這隻病虎,那麼慘死的就會變成我們。”
這樣的警醒在一片興奮中顯得有些不合群,卻是出自大將軍之口,他們也沒有人能夠反對這個事實,紛紛都陷入了沉思當中,反省剛才被興奮衝昏的頭腦。
其實最先被興奮衝昏頭腦的是楊曠,他自覺的抑製住了,這才讓他有機會提醒旁人,可惜的是沒有人能夠提醒他,他隻能靠著自己來保持謹慎。
一招棋錯,滿盤皆輸。楊曠正因為經曆了上次北境戰爭的洗禮,才能夠徹骨的體會到其中的深意。他要下棋,就必須要保證足夠的勝算,不然你布局那麼久,因為一個環節的錯誤,就會招致整個戰局的敗亡。
“大將軍說的是,末將等心急了些。”司馬元率先承認自己的錯誤,隨後諸位將軍也開始表態。
楊曠皺眉道:“本將這麼做隻是提醒你們,可不是讓你們的幹勁都消失,把精神重新給我打起來,猛虎猶在,人豈可喪失鬥誌。”
“末將遵命!”
“你們最近兩天不是正在研究如何發動襲擊嗎?本將很感興趣,說說過程吧。”楊曠想聽將領們的思路,他一個人的想法不足以撐起整個戰略。
眾將都沒有說話,站出來的是資曆最老的許崇光,目光灼灼回答著楊曠道:“回大將軍,最近兩天的商議是末將住持的,兩天的時間我們主要在商議關於時機和路線的選擇。”
“哦?很有遠見啊。”楊曠饒有興致的拖著下巴準備聽下文。
誰料許崇光搖搖頭道:“其實末將一開始並不是想從這兩個方麵著手的,是獨孤老將軍找我談話後,末將才將這兩個方麵定在首要目標上的。”
楊曠明白了,果然憑他們幾個還是夠嗆,還是老練的獨孤墨為他們指名了方向,道:“既然如此,那麼就談談這兩個方麵吧。”
許崇光低頭道:“關於時機的選擇,大將軍也給出了明確的時間段,與獨孤老將軍給出的建議不謀而合,所以末將想了很久覺得確實是在交還人質前的一兩天發動襲擊。”
看來時機已經選擇好了,楊曠問道:“夜襲?”
“是的。”許崇光回應道:“在交還人質前的時間中,唐軍無論如何都不會犯下騷擾我軍亦或是激怒我軍的做法,即便我軍襲擊被唐軍及時發現,也可以憑借這一點安然離開,這一點是........”
“本將知道,又是獨孤老將軍給的建議吧。”楊曠真心的佩服起獨孤墨了,傷病未愈還操心勞力的,能力一點都沒有下降,他現在巴不得獨孤墨痊愈跟他們一起商議有關戰事的事情。
被楊曠提前說中的許崇光頓了下便點頭道:“獨孤老將軍一直都很關心戰事,他時常找我們來商議軍情。”
楊曠道:“接下來呢,路線的選擇又該如何?”
路線這個方麵就有些複雜了,因為選什麼樣的路線並不僅僅是進攻撤退的路線,還有對哪裏發動進攻的選擇。你攻擊的地點和你的路線必須有所照應,不然一切都會亂套,這才是一個重點。
許崇光這時閉口不語,而是看向了一旁的胡英陽,楊曠也將視線放了過去,應該就是胡英陽來負責的項目了吧。
接受到眾人目光的胡英陽挺胸站了出來,現在就是他大顯身手的時刻了,道:“末將很感謝許將軍能將這份重要的因素交給末將來做分析,末將在哨騎營多年,對於周邊地形的了解程度很高,按照末將的看法來說,這一擊勢必要猛、狠、準、快。”
“嗯,不錯的見識,那麼你決定要怎麼打呢?”楊曠真是越來越高興了,手下這幫將領的自主思考能力有了很大的提高,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也有別的原因,但是這都不重要了,隻要他們能夠更強,就是最好的情況。
“中軍!”胡英陽說完後,隻有楊曠一人震驚了,其餘的將領因為聽過一次顯得想對很平靜,對於第一次聽到這種言論的楊曠自然是有些震驚。
楊曠努力調整情緒道:“胡將軍,這麼說可有什麼原因?”
“方才末將已經解釋過了,”胡英陽依舊麵不改色的解釋道:“這一擊勢必要給唐軍一定的摧毀程度才行,不然跟以前有什麼區別。由於唐軍的防衛森嚴,支援也會很快,所以留給我們襲擊的時間不多,那麼除了中軍沒有任何一處可以給唐軍動搖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