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廷正在朝會中,重點談論的就是北境的戰事。
距離真正的首戰結束已有三日,傳回來的消息是成功擋住了唐軍的第一次猛攻,對於商國上下來說,算是個比較好的消息了。
同樣的,損傷的數目也傳回了洛陽,商帝看著奏折凝重的說道:“陣亡近四萬........眾卿怎麼看?”
說到這個,商帝不得不詢問一下大臣們的見解了,他對於戰事也不是太精通。被提問的諸位大臣,也是麵麵相覷,不知道如何回答。
左丞相李彥思索片刻,便站出來道:“陛下,毫無疑問這筆傷亡數目是巨大的,甚至可以說是北境戰事前所未有的傷亡。但是考慮到此次商軍的精銳程度、先進軍械,可以說殿下能夠擋住已經實屬不易。”
李彥欲揚先抑,實則是在為楊曠說話,作為大商的丞相,他知道這筆數目代表著什麼,也可能會有人對楊曠的能力產生質疑,越是大戰關頭,就越是要相信主帥的能力,力排眾議是行不通的,必須要征求到大臣們的認可才行。
“嗯,丞相言之有理。”商帝很感謝李彥的做法,畢竟在北境指揮作戰的是他欽定的繼承人,也是他最寵愛的皇子,怎麼樣也要在後方鼎力相助。
王逸飛作為刑部尚書,沒有什麼概念,卻也知道附和:“臣也認為丞相大人的話有道理,殿下的才能有目共睹,換做是別人此刻怕是連鄴城都丟了。”
既然要附和,就要做得不一樣,如果是毫無意義的附和,王逸飛是沒有興趣做的。就是要以這樣的方式幫助陛下震懾群臣,才能讓陛下更加重視自己。
果然,商帝對於王逸飛的說法十分的讚賞,連連點頭道:“王愛卿甚得朕心啊,不愧是良臣。”
“陛下抬愛了。”王逸飛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對著其餘的大臣偷偷吐了吐舌頭,弄得一些古板的老臣渾身不舒服,事實上王逸飛在商廷的口碑仍然不是很好。
經過崔氏集團的大清洗後,原本被崔氏控製的半壁朝堂撤換了大批的官員,這些官員也是不算太了解楊曠,也不好多說什麼,都跟著附和。
謝量海此時默默的端上了一杯熱茶,沒有說話,他一介宦官,是不能在朝堂上發言的。
商帝對他笑了笑抿了一口熱茶,喉嚨頓時舒服了不少,繼續道:“眾卿也都知道,北境的戰事會很激烈,曠兒替朕擊退過唐軍一次,朕也希望有第二次。這次不同以往,朕可以告訴你們,唐軍絕對是抱著滅國的目的南下,別看唐軍人數沒有我們多,可是他們的戰力和主帥的謀略,都不容小視。曠兒雖然有十三萬,卻有三萬是新兵,器械不足,軍餉吃緊,一切都不是很樂觀,朕也知道眾卿捐獻了很多的財物補充國庫,朕很欣慰。”
“陛下過獎了,這些是臣等應做的事情,隻要是利國利民,臣等自當在陛下的帶領下鞠躬盡瘁。”李彥用他那老邁的聲線代表百官發言。
“陛下,臣有一個問題。”發問的是尚書令陳坤,上次從北唐回來後,他便一直沒有什麼動靜,直到今日的朝會,才肯有動靜了:“殿下在前線甚是艱難沒錯,但是目前國內的形勢也不樂觀,相信陛下也清楚,很多的地方開始大旱,墉城的糧草也無法在下個季度有所收獲。”
商帝眉頭緊皺道:“怎麼會如此。”
王逸飛站出來回答道:“陛下,此前墉城遭遇了南夏勢力的介入,燒毀了糧田,才導致了這種情況。”
“南夏的勢力?”商帝一聽到這個生死大敵夏國,就表現出深深的敵意,這其中也有往日的恩怨,不過好在有天威南境大將軍古勁鬆鎮守,保了南境十年的安穩。
陳坤道:“臣的問題,就是如何在下個季度,更好的幫助北境?”
他是提問題的,並不是有解決辦法的,提出來就像是提醒,提醒著商帝,也提醒著整個朝堂的人。
商帝憂慮道:“是啊,眼下馬上就要入冬,北境的糧草隻能勉強供應........眾卿有什麼辦法嗎?”
提問容易,解決太難,這些糧草連國庫都負擔不起,其餘的大臣們又怎麼能夠想出好辦法來解決呢。
整個朝堂陷入了寂靜,沒有人發言,也沒有人竊竊私語,就像是每個人心照不宣的事實——沒有辦法了。
商帝也清楚這個時候很難辦,不怪大臣們束手無策,此前就因為軍餉糧草之事,他親自下詔,用自己的名義征召大臣們全國的捐款捐糧,這才維持了北境的消耗,現在的話,真的是技窮了。
南境的戰事雖然結束了,雖然減輕了國庫的負擔,卻也沒有減弱大商的形勢,更可怕的大旱降臨了商國,讓這場戰役又變得危險起來。
“臣願捐獻全部家產!以助北境戰事!”這樣的言語,當然不會出自正常人之口,大臣們甚至不用想都知道,是王逸飛說出的。
沒錯,說話的正是王逸飛,這並不是故意表示忠誠的醜態,而是王逸飛自己本來就想要做的事情,他的一切都是陛下給予的,反正自己也沒有什麼用,就看看自己這樣做的影響會怎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