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提到,楊曠還真就頭疼了,也是,這段時間一件事情接著一件事情,完全不讓他有喘息的時間,他基本上都快淡忘這件事了,要不是巳蛇及時提醒,他搞不好很長一段時間才想的起來。
這個問題提到了點子上,楊曠讚許的看了眼他,認真的說道:“沒錯,這家夥底細不清楚,我一日睡不安穩,但是讓他來到我身邊的一定是個想讓我贏的人,戰場上他是不會做出背叛的事情,哪怕是有,那麼也會在戰爭結束後吧。”
太複雜了,局麵越來越龐大,楊曠盡量在縮小了,可是命運安排的總是那麼的緊湊,聶辰席、陳坤、王逸飛這幾個人,再加上姬冉、兗州州牧、暗香閣,這些個因素糾纏了楊曠很久,無論是從哪個角度都是不好的開始,但是自己又無能為力,這種痛苦是常人體會不到的。
他突然想到一個人——老太傅,那個老人生前承擔的責任和重擔遠比他現在要大的多,可是老人依舊挺了很久,他終於能設身處地的體會到一些了。
控製局麵,是人做不到的,局隻會越來越大,直到超出設局人的控製,最後便是覆滅。投身竹居士門下學習的時候,楊曠聽過一些關於設局的認識,那時最優秀的是二師兄劉絕塵和四師弟張奕之,這兩個人對於謀略都是天賦異稟,而他,永遠是那個躲在暗處的男孩。
想的太多了,楊曠感覺頭疼了起來,一下子超負荷這麼多,很不習慣,剛剛想讓張止嫣幫他治療一下,才發現小師妹已經離開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孤獨湧上心頭,難受至極。
他必須轉移這份注意力,於是道:“巳蛇,你們非戰鬥部門即刻提前趕往鄴城,用我的名義命令司馬元對邊境的一切事情不要插手。”
“主子,為什麼這麼著急?”巳蛇多問道。
“當然要著急,張奕之的話,應該會布置的很快,而且不會跟我們商量的。他就是那樣的人。”楊曠分析道:“我讓你提前去是為了早點避免誤會,別讓他們壞了大事。”
“是!”巳蛇得令帶著信物便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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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現在是準備幹嗎?”洪誌從一處山洞中走出,應該是拿到了從天魔口中自己想要的東西,於是問出了這番話。
並不是他不遵守跟崔文之間的承諾了,而是崔雲逸自己想要離開的,隨著崔雲逸的日益成熟,想法越來越多,先不說洪誌居心如何,而是他不想再過這樣四處逃竄活在陰影下的日子了。
於是道:“感謝洪大人這些日子的庇護,小侄感激在心。”
“好了,別說這些假惺惺的話了。”洪誌道:“你決定好了的話,我也不留你,這是你自己的決定,崔文也怪不了我了。”
魔星當然是選擇跟著崔文,他還有個妹妹要照顧,卻依然選擇跟隨這個年輕人,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
於是選擇權在手的崔雲逸考慮良久,終究是說道:“我要走,我要回洛陽。”
“嗯?回洛陽?”洪誌是猜到崔雲逸要離開了,可是真的沒有猜到這個回答,洛陽對於崔氏太危險了,好不容易離開的他們,又要回去,不得不說,膽量可嘉,洪誌繼續道:“好小子,比你父親強得多,有膽量是好事,光這一點,你就超越了你的父親了。”
“我可不敢非議父親的能力,在我眼裏,父親永遠是最偉大的人,是任何人都無法代替的。”崔雲逸訕笑道:“我選擇回去,不是去找死,也不是膽子大,而是不想逃避,如果要我一人承擔崔氏的火苗活下去,那是我無法接受的,所以索性回去看看局勢,說不定還有轉機呢?”
洪誌收起笑容,嚴肅道:“我也是在綠葉庭見過你父親的,崔文他有多反對不需要我多說了吧。而綠葉庭可不是什麼想去就去的地方,那地方的防守嚴密的很,甲士五千,裏三千外兩千,根本無從插入,你就是等一百年,都不會有一個空子讓你鑽的。”
好意崔雲逸心領了,可是回去的決心不容改變,他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道:“多謝洪大人的關心,凡事總要試一試,我發現自己的恨意也消散了很多,說實話太傅爺爺的離世給我造成了不小的打擊,但是我還有朋友。”
“你說的是王家的小子嗎?”
崔雲逸稍微愣了下,隨即笑道:“果然瞞不過洪大人,沒錯,崔氏與楊曠的對決結束了,我和王昭榮還是朋友,聽說他最近在和文平王殿下合力巡撫,我相信在洛陽不久就能碰到他。”
洪誌無奈搖頭道:“真是不知道該說你傻還是說你直,你就這麼有把握那個王家小子不會出賣你,或者不給你這個麵子?”
“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崔雲逸笑著回答道,表現的很輕鬆,“還有,北境即將開戰的事情我也知道了,跟楊曠的恩怨與大商無關,我依舊是大商的臣民,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理,即便幫不上什麼忙,也可以在洛陽探聽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