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辰席笑而不語,隻是靜靜看著士兵們的操練,他所用上的陣法已經讓商軍學會了七七八八,訓練士兵需要循序漸進,還有些壓箱底的現在不慌著用。
司馬元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甲胄,換了一身亮麗鎧甲的他從沒想過有一日會投身皇族的麾下,也沒料到自己會成為驃騎將軍,他必須要擔得起這個職位。
龔起剛回去不久,應該也在火速的籌備下一次南下的計劃,這讓他無比的憂心,他不明白殿下為何要救這個大敵,放走他無異於放虎歸山,但是殿下一定有他的道理,司馬元的思想停留在固守的一方,以他的判斷下一場戰爭極有可能會被唐軍壓著打,到時候必定是一場血戰。
而血戰的代價就是無數的傷亡,那些士兵都是大商的子民,如果他們被龔起的軍隊屠殺,那將是一件無比殘忍的事情,戰爭就是這樣,容不得一絲情麵。
一旁的聶辰席說道:“將軍還是不要擔心了,再擔心也沒有用,殿下會回來的,到時候以殿下的本事,也一定未雨綢繆了不少,所以將軍請安心的和屬下操練士兵修建城防,爭取最大的進步空間。”
“我擔心的不止是這些。”司馬元道:“朝廷運來的糧草一個月比一個月少,鬼知道洛陽那邊有什麼變化,那些文官整日勾心鬥角花費的錢財無數,倒讓我們這些守衛邊境的將士吃苦,真是太可惡了。”
“這個嘛,還是忍忍吧。”聶辰席有一些不好的回憶,正好被司馬元的一席話給觸動了,他當年就是因為權貴的原因讓他手下的士兵死於非命,連同他也顛沛流離,成了一個瘸子,“曆朝曆代,哪有不貪汙不戀權的官,我們打仗的,隻要專心打仗就行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司馬元還是不服,道:“希望殿下登上帝位後能帶來一個理想的朝局,也好安慰我們這些將士的辛勞。”
聶辰席抖了抖,很奇怪的說道:“但願吧。”
.........
........
楊曠再次離京了,繼上次率兵奔赴北境過去很久了,又一次離開這個詭譎的洛陽有些說不出的感覺,崔氏集團覆滅,他在洛陽沒有敵人了,可是又不得不出馬去平複爭鬥後的餘波,忙到什麼時候才是頭啊。
這一次離京沒有那麼大陣仗,楊曠選擇了低調的在夜間離開,自從他在北境擊退了唐軍後,在國內的威望一下子高漲起來,百姓們都在傳頌他的事跡,無非是神話了一番,他向來不喜歡,於是就這般做了。
小師妹和莫邪共乘一輛馬車,楊曠則是獨自一人,他沒有閑情去管那兩個丫頭能擦出什麼火星,現在的他需要冷靜。
而這時有人上了車。
“胡大人,你來了。”楊曠望著這個剛剛投身自己麾下的崔氏一員,道。
胡庵有些尷尬的無處坐下,還是彎著腰道:“參見武成王殿下。”
“免禮,坐吧。”楊曠隨意的說道。
胡庵哪裏敢坐,推辭道:“下官站著就行了。”
“讓你坐就坐,哪來那麼多廢話。”楊曠有些不耐煩,最厭惡私下裏還被禮數約束。
“那下官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胡庵不敢再觸這位殿下的黴頭,馬上坐下,但還是不敢放肆,規規矩矩的坐著,相較於隨意的楊曠,有很大的區別。
楊曠沒看出這些,隻顧閉目養神道:“月山城的胡家是你的本家,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情報能說給本王聽。”
“下官遵命。”胡庵道:“月山城由於臨近洛陽城,是較好的城市,下官的本家胡家常年靠絲綢產業維持家族開銷,其餘的都有官員的俸祿每年貢獻,下官也捐過。”
“哦?家族觀念很重嘛。看上去團結的很,不像是容易搞定的目標。”楊曠做著自己的考究。
“其實下官很久也沒聯係過本家了,自從投身........”他停了下看著楊曠的臉色,在確認沒有變化後才說道:“自從下官投身到崔氏集團後,就徹底跟家族沒有什麼交際了,除了每年貢獻的錢財,完全沒有瓜葛。”
楊曠暗道好笑,這個家夥倒是把崔氏當成了政界的一股清流,有種潔身自好不願受製於家族的觀念,有意思,於是道:“既然你不了解,還有什麼能幫上本王的。”
“有一點下官一定能幫上忙。”胡庵堅定道:“家父就在月山城安養,雖然下官很久沒有聯係他老人家了,可是父子情深,家父應該還是會看在我的情麵上幫忙的。”
“你的父親胡宇好像是你們本家的一個比較重要的成員,他的話如你所說可以派上用場。”
“是的殿下。”
楊曠撩開床簾望著外麵洛陽城外的夜景,道:“月山城要是不服管教,本王可以明確的跟你說,就算本王對他們不能下狠手,他們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你聽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