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老臣這幾天不斷夢到曾經與先帝還有崔濡三人並肩整治大商,好不痛快。”老太傅的眼中仿佛望見了另一種光景,久違的老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滿足,道:“先帝是個深明大義之人,能在先帝的手下效力,實在是老臣一輩子的福分。”
“老師在朕的手下,委屈了。”商帝閉上眼睛不忍看著老太傅狀若瘋癲的模樣,那是他的老師,是大商的頂梁柱,他在心底,除了敬佩之外,還有心疼。就是這樣一個顫顫搖搖的老人,在他大敗而歸的時候迅速整頓了朝堂,就是這樣一個搖搖欲墜的老人,一直在大商的幕後出著力,抵抗者外來的探子;就是這樣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在他的背後支撐了數十年。
老太傅吃力的爬了起來,擺好姿勢,鄭重的行跪拜禮道:“老臣王永,願為大商世代君王赴湯蹈火,在陛下的手下,一點都不委屈。”
老臣與皇帝,都哭的不成樣子。
“老師........”商帝沒有睜眼,道:“您該安歇了,一路走好吧。”
老太傅了然一笑,又接著鄭重的磕了幾個頭,重新站起,佝僂的腰居然直了起來。
兩名太監端著酒壺酒杯上來,是為了老太傅準備的。
酒依舊是宮廷美酒,而在酒裏,卻多了一份不該有的東西,一個致命的東西——毒酒,賜給了老太傅。
毒酒,賜給了兢兢業業鞠躬盡瘁的老太傅,相信商帝做出這個選擇的時候,沒有後悔,但心中已經崩潰,除了這種辦法,他找不到辦法阻止老太傅幹擾曠兒的日後的路,所以不惜玷汙自己的仁德之名,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毒殺老太傅,即便日後為人所不齒,為天下人所唾罵他也不在乎。
老太傅淡然的掃過毒酒,道:“老臣拒絕這種死法。”
商帝驚愕的睜眼望著對方。
“老臣會選擇一種死法,安靜的死去,讓別人看不出是死於非命,”老太傅說出了令商帝震驚的話語,“既然陛下都下定決心不惜留下罵名來毒殺我這個老頭子,老臣也沒有理由不尊重陛下的決定,就不給陛下的美名添麻煩了。”
兩句話,老太傅將生死看淡,參透了自己學生的意圖,用人生最後的能力,為大商的君王獻上最後一份忠誠。
商帝長大著嘴巴,說不出話,也哭不出來,老師是在用最後的軌跡,告訴自己他是大商的忠臣,是朕的良臣。
“老師.......好走!”商帝咬著牙擠出了難以啟齒的幾個字。
“陛下也是,要保重龍體,老臣這就先走一步了。”老太傅沒用拐杖了,直著腰走出了大殿。
謝量海這時從簾幕後走出,低首問商帝道:“陛下不擔心太傅出了這宮殿就反悔了?”
“老師不會的。”商帝果斷的搖搖頭道:“他老人家是朕這輩子見過最坦蕩最真實的男人。”
謝量海聽後不再多話,也望著老太傅的背影,是那麼的有朝氣,就好像是個年輕人一樣,莫非這就是所謂的回光返照嗎?
......
......
“崔大人,崔大人!戶部尚書的府邸被毀了。”
崔文聽到後鎮定道:“別慌,隻是第一個而已,他們還會繼續不停的隨機摧毀我們的據點,太傅不在,我們更要守好據點,不能讓他老人家失望。”
“可是......”一個從戶部尚書那裏逃出來的崔氏人員喘著氣道:“老王爺的人馬太過凶悍,貌似是訓練好久的猛士,再加上刑部的重重包圍,我們根本不是對手啊。”
“不要損自己士氣,什麼事情還沒到結束的時候,就不要輕言放棄!”崔文聲嘶力竭的鼓舞著士氣,老太傅進宮不久了,在他老人家回來之前,他一定要守好崔氏的據點,他胸中已經算好了,如果老王爺是選擇隨即摧毀,那麼就用變幻據點的方法擾亂對方的視線,虧得老王爺還派了人過來幹擾他們,也不想想崔氏的情報網有多密集。
要是按照目前的計劃進行,那麼他們完全有能力拖到崔氏戰力返回洛陽的時候,到了那時候,他到要看看老王爺該怎麼收手。
“大人大人不好了!”
“出什麼事了?”崔文疑惑的問道。
一名崔府外的嚇人渾身是血的進來,哭喊道:“有一夥神秘人襲擊了我們的府邸,跟上次夜襲咱們府邸的刺客穿的一樣。”
“你說什麼?!”崔文大驚失色,上次襲擊崔府的,那是暗香閣的人呀,難道說是趁著老王爺大肆清剿崔氏據點的時候,奇襲本部乘火打劫,正好毀掉崔氏?
一個身影從天而降,落在了庭院外,屋內的眾人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個矮小的身影。
“暗香閣小閻王,前來登門拜訪!”
“給我上!”崔文魚死網破,他沒了退路,唯有奮力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