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何處了?”張奕之坐於馬上,連日的奔波讓他有些疲憊,始終不能理解為什麼龔起非要在還未入商境的時候那麼加快速度,養精蓄銳不是很好嘛?
龔起同樣也是在馬匹上,直著背脊紋絲不動道:“你忘了,前麵就是上次戰爭的地方,已經快到商境了。”
張奕之聽後抬頭眯著眼仔細觀察了一下,道:“看著是有點眼熟,難怪你能記住,畢竟打了很久了。”
“你不也陪著我打了那麼久嗎?”龔起把水壺遞給了他,道:“你是不是累了?”
“嗬嗬,你說呢?”張奕之冷笑著回了句,道:“整個隊伍就你一個人精神煥發,就是習武過的我,也吃不消。”
確實整個騎兵隊都有點疲憊,但在龔起的麵前卻是強撐著,沒有鬆懈的意思,能跟著這位北唐大將軍,比什麼都榮耀。
龔起笑著搖了搖頭,道:“累就對了,不累接下來我該看什麼呢?”
張奕之猛然抬頭看向他,好像明白了什麼,失聲道:“你不會有那種想法吧?”
“你猜猜看。”龔起升起嘴角的弧度。
“你已經瘋了嗎?就為了看看那些人到底下了多少人力殺你?”張奕之常年跟隨他對方的心思總能猜到一點,道:“你是不是等著看楊曠會不會派人救你,自己也不會插手,坐等著看楊曠他們的實力?”
龔起沒說話,卻等於默認了。
張奕之深呼吸了一口氣道:“你還是想報複上次戰爭的失利,真是拿你沒辦法,你跟楊曠都有些小孩子脾氣。”
“你不是也有嗎?”龔起嘲笑道。
“比你好多了。”
龔起命他們加快行程,讓全隊陷入疲憊,就是為了在接下來的戰鬥中發揮不了作用,他之所以那麼確定會有人在之後下手,是對自己實力的肯定,試問該是有多大的豪氣才能斷言自己的命值得商國全力捕殺。
遙遠的前方一馬平川,突兀出現了大批軍隊的動向,頓時讓百名騎兵緊繃起來,龔起與張奕之沒有絲毫動搖,他們知道商國就算再想取他們的命,也不會大張旗鼓的動用軍隊,便淡然的停下等待著對方的到來。
“前方何人!”熟悉的聲音讓龔起有點想起了什麼,在看到近前的那張臉,露出了笑容道:“這不是驃騎將軍司馬元嗎?”
楊曠這位北境大將軍不在,剛升任驃騎將軍的司馬元便是北境最大的武將,自然最有資格調令全軍,再者楊曠也事先將北境交給了他,當之無愧。
司馬元此刻身穿朝廷賞賜的黑紋重甲,坐於一匹布滿盔甲的馬匹之上,威風凜凜的樣子有了些大將的風範,再見龔起時,亦沒有了曾經的畏懼,盡是威嚴。
司馬元策馬上前,周圍的衛兵被他屏蔽而開,他接到朝廷的詔書了解了龔起是來出使商國的,沒有多想便按照詔書上的親自率領大軍迎接,直到到了龔起的麵前,勒住引繩,道:“龔起,好久不見。”他極力想要說出與龔起站在一個高度的語氣。
龔起卻忽視了他,仔細觀察了商軍的規模,差不多三萬左右的樣子,但已經和上次戰爭中大不相同,無論是士氣還是訓練規模,都已經有了明顯的提升,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些戰意,楊曠還是在北境下了一番心思的,從這邊就能看出他也對自己再度南下開始了準備。
司馬元身邊還有個陌生的麵孔,張奕之看著奇怪,便問道:“不知這位是何官職,在下可否得知閣下的性命。”
陌生的麵孔便是被楊曠派遣到北境協助司馬元練兵整頓防備的聶辰席,這家夥真的有練兵的本領,四萬商軍在他的方法下經由司馬元施行,果然讓整個大軍有了很多提升,比趙括之前練的兵好了太多。
聶辰席被問話,看了眼司馬元,後者點點頭,便道:“在下並無官職,是武成王殿下兼北境破虜大將軍門下的食客,目前正效力於驃騎將軍手下。”
楊曠的食客?張奕之立刻了然,對著龔起道:“楊曠是下了功夫的,你這次南下不算一無所獲。”
龔起看的出聶辰席是上過戰場的,慧眼一掃便知,道:“楊曠有你幫他,下一戰就不用像上次一樣打成那樣了。”
“請你注意,不可直呼大將軍殿下的名諱。”司馬元早就覺得不妥,便在此刻說了出來。
張奕之表麵點頭,心裏吐舌頭道,不就是個皇子被封了個大將軍嗎?至於什麼武成王殿下兼北境破虜大將軍嗎?說著那麼拗口。
龔起輕笑道:“驃騎將軍不用如此,本將此行僅僅是為了出使你們商國,為了友好而來,何必咄咄逼人。”
“哼!”司馬元冷哼一聲,友好?說什麼笑話?北唐要是能跟他們修好超過兩年,他就去吃屎,不是開玩笑,北唐狼子野心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幾乎是每隔幾個月龔起都會南下騷擾或者大戰一番,別提多頭疼了。於是道:“那就請你快些入境吧,免得讓我在此耽誤時間,還得多去準備練兵準備迎接你們的下一次進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