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傅徐徐喝了口茶,不緊不慢的道:“消息有人送到了老夫那兒,此事驚動了巡防營,意味著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們得小心行事,而導致眼下情況的那個人,卻是整個問題的關鍵。”
“其實不瞞太傅,晚輩曾經也對此人進行過全盤細致的調查,始終是一無所獲。”
“哦?竟有這等奇人。”老太傅驚訝的有些高興,興趣更為的濃厚起來,問道:“你對於此人是什麼看法?”
“瘋子,不折不扣的瘋子。”崔文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老太傅顯得不滿意這個回答,指著崔文語重心長的說到:“你不該這麼想,還是少了些沉穩。”
“晚輩不明白一個找來巡防營的瘋子,還能有什麼可取之處。”崔文不改己見,執著的認為觀點沒錯。
“你不妨再仔細想想,此人找來巡防營後,目的是為了什麼?”
“逼閆首席撤退?”
“還有呢?”
“還有.......”問到這崔文真的開始思考起來,輕聲道:“還有掩護寅虎與小閻王撤退?”
老太傅歎了口氣,直搖頭道:“你沒有想過他是算準了閆首席會妥協。”
“怎麼會,閆首席即使堅持下去也能從巡防營脫身,暗香閣與野火就不一定能逃掉。”
“那麼依你所想這般情況,最後得益又會是誰?”
崔文恍然大悟,無論閆克宇當時選擇哪一種,要麼因為崔雲逸被劫持使崔氏集團受牽製,要麼因為暴露在巡防營眼中使崔氏集團依舊受牽製,受牽製是無法逃離的結局。
“太傅的意思是.......”
“正是如此,此人看似冒險行事,裝作一副賭徒模樣,實際上早已穩操勝券,能在一片亂局之中靈光乍現,光是這份粗中有細,就顯得恐怖異常。”太傅一點不虛的評價者辰龍的做法,像是棋逢對手一般。
“晚輩欠缺考慮,險些誤判對手。”
“現在也不晚,老夫這不是來提醒你了嘛。”老太傅笑眯眯的撫摸著白色的長須,道:“不出所料的話,辰龍必定是野火之首,是楊曠隱藏的底牌。”
“太傅有辦法了解此人嗎?”
“老夫會去試試的,在此之前,你們不要輕舉妄動。”
“晚輩明白。”崔文一頭冷汗的接受了太傅的建議,對於太傅他是完全信服的。
“辰龍辰龍,龍之才也,一點不誇大。楊曠那小子到底從哪找來的鬼才,令人頭疼。老夫在山野間還少許有些朋友,相信他們不會拒絕我這個半隻腳跨進黃土的老家夥的,如果這樣都查不出來,那人就是個半仙咯。”
“太傅不要這樣說,太傅能長命百歲,要好好保重身子才是。”
“崔家小子,我是看著你長大的,我與你父親同朝為官,輔佐了先帝,教導過當今陛下,可是令尊卻先我一步離世,著實讓老夫傷心啊,你不能出一點差錯,你代表的是天下人的夙願。”老太傅突然感傷的說起了往事,淚眼婆娑,濁淚在昏聵的眼眶中打著轉。
崔文頓時淚如雨下,積壓在心中的憂傷得以釋放,也隻有在老太傅的麵前他才有機會這樣:“晚輩自小受教於家父和您,您為大商操勞一世甚是辛苦,可晚輩還是那麼讓您老人家不省心。”
“不必如此,老夫這一生無愧於大商,無愧於你們崔氏,僅僅是想在有生之年看到一生的誌願,君明國安,夫複何求,夫複何求啊,哈哈哈哈。”
崔文止不住淚水,竟跪在了老太傅的麵前,泣不成聲。
遙想當年,太傅王永崔家崔濡,二人攜手扶植當今的商帝登上皇位,修繕奠基,大肆改革,才有了大商如今之國力,歲月逝去,當年的那批能人誌士所剩無幾,老太傅的孤獨和執著,才是真正值得崔文敬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