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經過之前跟金戈隊的那場實戰，可以看出你的手速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李靖在上課之前，先是點評了一番沐雲目前的狀態。
“在引金戈隊上斷橋這段時間內，你的手速有一個小爆發，直接上了300，”李靖拿著戰甲無名與西風共享的數據，分析道，“盡管這個手速保持的時間不長，但是看得出你在高爆發的手速之下操作仍然很穩。這點很不容易，說明你的大腦完全跟得上手的節奏，也證明了你的手速在將來還可以繼續提升。”
李靖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但是你的劣勢也很明顯，在你和四台金蟬機甲周旋、手速壓製在100以下的時候，暴露出來的問題很嚴重。”
暴露出來的問題？沐雲一愣，自己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嗎？他回憶起當時獨自一人麵對四台金蟬機甲時的情形，在低手速下還能保持零戰損，那相當於要對對手的所有動作都做出精準的預判。他算是以最少的操作，達到了最高效的結果。
換句話來說，沐雲認為自己算是超水平發揮的，但李靖卻說他暴露了很嚴重的問題……
“其實，這個問題，在銅雀台第一次與你交手的時候，我已經隱約感覺到了，”李靖說道，“隻是當時你使用的那台機甲是強狙型的特種機甲，你的戰略意圖，基本上也是靠遠程攻擊來實現的，因此光憑那一戰，我無法判斷你的近戰水平。此後在長安城外，你能一口氣爆掉十台機甲，依靠的仍然是利用地形的戰術設計——換句話說，直到見到你的手速壓製在100以下的表現之前，我根本無從判斷你的近戰水平。”
“等等，”沐雲突然反應過來，“你當時讓我把手速壓製在100以下，是為了觀察我的近戰水平？”
“主要目的是這個，順便也迷惑一下對手。”李靖非常痛快地就承認了。
“你……”沐雲頓時感到一股怨氣憋在胸口：當時他以一敵四，還要把手速壓製在100以下，隻要他有一次判斷失誤，就會分分鍾被對方打爆。因此他是真的用生命在表演，打得渾身上下都是冷汗，結果呢？原來誘敵隻是順帶的，他打得那麼辛苦，最主要的原因居然隻是李靖想觀察他的近戰水平！
此時此刻，沐雲根本沒有尊師重道的心情，麵對李靖那張笑得十分欠扁的臉，沐雲隻想來次爆發，一拳揍飛他！
但是在那之前，他還有更加關心的問題：“那……你覺得我的近戰水平怎麼樣？”
“真的要我直說嗎？”李靖撓了撓鼻子，“作為老師，我覺得第一課還是溫柔一點，就不要打擊學生的積極性了。”
“有話直說！”沐雲握緊拳頭，咬著牙說道。在李靖麵前，尊師重道是什麼？不知道！
“這麼說吧，”李靖還是打算委婉一把，“你在手速壓製在100以下的時候，是不是覺得打得很吃力？”
“那還用說！”沐雲已經開始磨牙了。
“嗯，我想也是，”李靖摸著下巴，“從你打出那麼難看的姿勢，我就看出來你在機甲裏有多辛苦。”
你也知道我打得很辛苦啊！沐雲心裏在沒好氣地吐槽，嘴上說出來的話也未免有些大聲，“難道換成你，你能打得很好看？”
“那是當然。”誰知李靖毫不猶豫地回答道，“若是當年的我，手速70就足夠收拾金戈隊的那幾個家夥了。哪怕是現在的我，手速在100以內也是綽綽有餘。”說著，李靖還搖了搖頭，“拿我跟你這種糟糕的近戰水平做對比，完全沒有意義啊，不是一個檔次的。”
說出來了！說出來了！居然就這樣說出來了！沐雲心裏狂翻白眼：說好的要對我溫柔一點呢？你這跟直說有什麼區別啊！
“老板還是那麼直接啊……”就連蘇生也在一旁小聲地吐槽了一句。
好在沐雲倒不是少狼主那種心高氣傲的性格，緊要時候總能沉得住氣，隻是遇到李靖難免比較不淡定。平複了一下心情之後，最終決定還是要問個明白——
“你說的近戰水平……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來你是真的一點也不懂。”李靖說著，居然還頗有幾分感慨，“如果那些敗在你手下的騎士們，尤其是我那位野心頗大的老部下卓人月，知道自己輸給了一個什麼也不懂的菜鳥，恐怕會很不甘心吧。”
什麼也不懂的菜鳥……
沐雲被李靖說得目瞪口呆。他駕駛機甲的時間確實很短，在白馬城破之前，他甚至完全沒有駕駛機甲的經驗。但他的起點卻又很高，駕駛的第一台機甲便是四十噸級的特種機甲。
更何況，自從白馬城破之後，他堅守著與少城主沐川的約定，駕駛著戰甲西風，行走在這片大陸上。除了銅雀台一戰敗給李靖之外，他還尚未嚐過敗績。
正因為如此，沐雲對於自己的水平還是很有自信的。在沐雲自己看來，他的水平雖然比不上昔日第一騎士李靖，但若是與李靖之外任何一個大陸排名前百的騎士進行一對一的決鬥，他未必會輸。
但在李靖嘴裏，他卻成了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菜鳥……
盡管沐雲早就料到從李靖嘴裏說出來的話不會太好聽，但是難聽到這份上……就算是沐雲一貫堅強的小心髒，也有種碎成一片片的感覺。
“老板，就算是實話實說，你這話說得也太狠了……”扭頭看了看沐雲那已經僵掉的表情，蘇生小心翼翼地說道，“我知道沐雲曾經被你打爆過，但他在長安城外一個打十個也是事實，之前跟無戈城的金戈隊交手，他打得也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