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永遠不死(1)(1 / 3)

內心永遠不死

悟經秘告

當日一時之見孟是,凡事不可固執,今見眾論,來外遠他們,反生疑畏之論。我自當另有所見,若不過如此謹慎些,可以不必也。誠一日不死,便有所爭,勢也。

——引自曾國藩《悟經》之一六曾國藩的感悟誠言:“內心不死,求生才有底氣”人活於世,勢在爭氣,即所謂“人爭一口氣”。有許多人皆因缺乏誌氣,而一事無成。曾國藩特別注重“堅挺其誌”,反複向其弟子們解說其說。他說:“認誌帥人,必成大事;以心養身,終為聖人。”他的這一感悟之言以作為家訓遺留至今。

悟經一:“倔強”之氣

——人人都有好勝之心,因為都有血氣。一旦衝撞,有人立即軟如一塊軟麵,望天歎然。曾國藩的信條是:“男兒自立必有倔強之氣”。

曾國藩雖是一介文弱書生,身材精瘦,一對三角眼,看起來也不十分精神。但他性格倔強,意誌堅強,正如他自己所說“吾兄弟皆秉承母體甚多”。曾的母親江氏,性格倔強,不像他的丈夫曾竹亭,竹亭公在其父星岡公的聲色俱厲之下,往往“起敬起孝,屏氣扶牆,躊躇徐進愉色如初”,性格是相當儒弱的。對於長募,曾國藩最佩服的是岡公和自己的母親。兩位長輩剛強的性格,堅強的意誌給他以很大影響。在曾獲高這的仍然認為自己實不如祖父。他說:“國藩與國荃遂以微功列封疆而膺高爵,而高年及見吾祖者,鹹謂吾兄弟威重智略,不逮府君(指星岡公)遠甚。”他甚至為祖父深深委屈,認為:“王考府君威儀言論,實有雄偉非常之概,而終老山林,曾無奇遇重事,一發其意。”

曾國藩曾經豪邁地說過:“故男兒自立,必有倔強之氣。”講的就是這個道理。

○感悟實戰:霸氣、霸心缺一不可

從曾國藩的詩文和軍事生涯中都可以看出他意誌堅強,並非懦弱之輩。他的詩文,很少有意味平淡之作,而多豪言壯語,雄奇這氣溢於筆端,堅強的性格躍然紙上,如他30多歲做京官時作的一首詩:

去年此際賦長征,豪氣思屠大海鯨。

湖上二月邀月飲,天邊萬嶺挾舟行。

竟將雲夢吞如芥,未信君山鏟不平。

偏是東皇來去易,又吻草綠滿蓬瀛。

就是這寫字這件小事上,也可看出曾氏在性格特點。他不喜歡纖弱陰柔的字,而喜歡強勁陽剛的字。他說:“杜陵言‘書貴瘦硬’,乃千古不刊之論。”字體硬而瘦,正是陽剛風格的一種表現,俗話說:“字如其人。寫字雖是小事,卻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性格。有些善於識才的人權憑一個人的字,就可看出一個大概。

鹹豐元年四月二十六日(1858年5月26日),曾國藩在連上4篇奏折,備受皇上嘉許之後,又上《敬吳聖德三端,預防流醉疏》,這是一篇那個時代的錚錚直言,擲地有聲的好文章。文章在對鹹豐帝歌功頌德一番之後,十分尖銳地指出了鹹豐帝可能出現的自矜才智、拒諫飾非的卑劣心態,以及朝廷可能麵臨的嚴峻政治形勢。在“伴君如伴虎”的時代,上這捋虎須的奏折,實在是耿直得可以,堅強的可以。這篇奏折被以“求言”裝飾門麵的鹹豐帝被覽後,龍顏震怒”“率其折於地”,並且“召見軍機大臣,欲罪之”,幸有曾氏的恩師季芝昌等人求情。季說:“此臣門生,素愚戇,惟皇上寬而宥之。”鹹豐帝才稍稍息怒。

在軍事上,與太平天國作戰的初期,屢戰屢敗,多次瀕臨絕境,用曾氏自己的話語是“屢敗屢戰”,他以其堅強的意誌,頑強的作風,走過了一個又一個的險灘,頑繰地纏住對手不放,最後竟取得了徹底的勝利。蔡鍔說,曾國藩“出身詞林,於兵事一端,素未夢見,而其所供之役,所畢之功,比之古今名將,毫不遜色”,做到了“武功燦爛,澤被海內”,毛澤東在早年也佩服曾,說:“餘於近人,獨服曾文正……觀其收拾洪楊之役而完美無缺。使今人易其位,其能如此乎?”曾氏以一書生帶兵,取得輝煌的成就,其剛強的性格、堅強的意誌,起了很大的作用。

我們耐心體味一下曾國藩的“倔強”味道:

曾國藩無時無處不在強調這內經中的明強大法,同治二年(1863)七月一日,是給他弟弟曾國荃的信中寫道:

強字本是美德,我以前寄給你的信也講明強二字斷不可少。但是強字必須從明字做出,然後始終不屈不撓。如果對事情全不了解,一味蠻橫,等到別人用正確的道理進行駁斥,並用事情的實際後果來驗證,有時再俯首服輸,前倨後恭,這就是京師講的瞎鬧。我也並不是不要強,隻是因為見聞太少,看事不明不透,所以不敢輕於要強。再者,我們正處在鼎盛的時候,屬員在外,氣焰囂張,言語放肆,往往令人難以接近。我們如果一味強勁,不稍稍收斂抑製,那麼屬員仆從就會不鬧出大禍不止。

明強就是敢爭,當一種判斷確定後,曾國藩從不遷就他人的意見,有主見,敢鬥爭。他出山不久向清廷伸手要權的事,就頗能代表他的明強品格。

大約從鹹豐二年(1852)十二月出辦團練至鹹豐七年(1857)二月棄軍奔喪,這是曾國藩曆史上最為困難的時期,他事事草創,不斷碰壁,客軍虛懸,無權無位,兵微將寡,屢遭挫敗,既無太多的事可做,也無太多的錢養土。而對當時一般知識分子來說,充任曾國藩幕僚,雖有風險承擔,卻無看得見實際利益可言。所以,所設辦事機構較少,辦事人員也不多。這一時期的軍政辦事機構主要有秘書處、營務處、審案局、發審局(所)、情報采編所。糧餉籌辦機構主要有行營糧台、嶽州轉運局、漢口轉運局、長沙後路糧台、南昌糧台和衡州勸捐總局、樟樹鎮勸捐總局、樟樹鎮餉鹽總局及其所屬分支機構。這一時期的幕僚多為至親好友、親朋子弟、降革人員和年輕有為的血性書生,如郭嵩燾、劉蓉、李元度、李瀚章、李沛蒼、程醒生籌。

鹹豐七年(1857)二月四日,曾國藩的父親曾麟書病死在湖南湘鄉原籍。二月十一日,曾國藩在江西瑞州軍營得到父親的死耗後,哀毀悲痛之情無以自抑,“仆地欲絕”。十六日上《報丁父憂折》,不待清政府準假,就與曾國華從瑞州回籍左喪。

接例軍營大員父母喪亡,應該先行奏請開缺守製,得到朝廷批準後,才能回籍奔喪。曾國藩這次卻不是這樣,他上奏的時間是二月十六日,脫離軍奔喪回籍是二月二十一日,顯而易見,他奔喪回籍並沒有得到朝廷的批準,這種情況是少見的。但清政府念他犬馬之勞,二月十十七日給曾國藩賞假三月,在籍治喪,發給治喪費四百兩,以示恩寵,並命他於假滿後仍回江西軍營。然而,曾國藩要的是兵權,是部隊,而不是虛榮。他在《謝恩折》中發牢騷說:“數載從戎,過多功寡……自愧調度之無方,茲又遽遭大故。自職離營,方憂懼之交深,欲陳情而悚息。”奏折中的“欲陳情而悚息”,在示意清政府,他暫時不準備回江西軍營,共中有難言之隱。因而在奏折中要求開缺守製。但清政府仍然不準,一再敦促他重返江西前線督辦軍務,這便使他有些飄飄然、昏昏然起來,以為他與鹹豐帝抬價、講價的時機來到了。於是六月六日,曾國藩又上《曆陳辦事艱難仍懇終製折》,在這個奏折中,他和盤托出了他為什麼不願重回江西軍營、要求開缺在籍守製的理由。奏折的要點是:

按照定例軍營職位有空缺,先從在軍人員拔補。我所帶的湘軍,多是招募來的湘勇,不僅參將、遊擊、都司、過備以上無缺可補,即如把總外委也不能遞補實缺。武弁跟我出生入死數年,有的雖然保舉至二品、三品職銜,而充當哨長者,仍領哨長薪,充當隊目者,仍領隊目薪餉。一日告假,即時開除,終不得國家正規軍照綠營廉傣之例長遠支領。弁勇互生猜疑,徒有保舉之名,永不履任之實,長此以往,湘軍弁勇,難句“長生觖望”。

言外之意:我曆年在外,不敢奏調滿漢各營。各營官兵,實缺之將領太少,太少不足以相維,權位不足以相轄……雖居兵部堂官之位,事權反不如提鎮。“此辦事艱難之一端也”。

國家定製,各省文武升遷罷免之權,責成督撫。督撫的喜怒,關係到州縣官的榮辱進退。曾國藩輸軍務,處處與地方官的打交道,文武僚餉一事,諸如地丁漕折,勸捐抽厘,地方官從中阻撓。征收漕糧,百姓以浮收為苦。漕糧大事,循例由巡撫專主其事。身為客官,專辦兵營軍事,有勸捐憂民之實,而無能加惠百姓之事,“不敢越俎代謀,縱欲出一愷切說明之告示,以儆官邪,而慰民望,而身非地方大吏,州縣未必奉行,百姓亦終難信。此辦事艱難之一端也”。

曾國藩從幫辦湖南全省團練開始,就用木質關防,關防上所刻大字為“欽命幫辦團練查匪事務前任禮部右郎之關防。”鹹豐五年(1855)八月秋初缺,又換“欽差兵部右侍郎之關防”,自出征以來,得到皇上的命令,“皆係接奉廷寄,未經明降諭旨”。因此,外界譏嘲甚多,有人譏諷說:“自請出征,不應支領官餉”;有人指責說:“不應稱欽差”;有人說他曾經革職,不應專折奏事。歲月既久,關防屢換,往往被人“疑為偽造”。部將出差外省,外省地方官不予信任,對蓋有關之公文不予理會,甚者竟將湘部出差外省的官員關押,加以2侮辱。如果現在再赴江西軍營,又須改刻關防,則勢必愈難取信於人。軍營官兵立功受獎,鹹豐六年(1856)所請“實官執照”,至今未領到。此外,文員之憑,武官之劄,皆由督撫專交曾營,常遲久而不到。“軍中之事,貴取信義如金石,迅速如雷霆,蔬則勢有所不能,此辦事艱難之一端也。”

曾國藩仔細觀察局勢,認為“非位任巡撫,有察吏之權”,決不能治軍,決不能兼及籌餉。

曾國藩伸手向清政府要督撫的官位,並不僅僅為個人爭地位,主要是為湘軍爭權利,爭政治待遇。按照清朝的慣例,藩帶的兵如此之多,作戰能力又遠較八旗、綠營為強,立下的軍功又如此之大,授予巡撫,功賞過薄,不足塞其欲壑,若授予總督,則軍政大權集於一身,又為朝廷所不某。而恰在此時,胡林翼等已攻占了武昌,形成了高屋建瓴之勢,水阱師直搗九江。長江下遊方麵,自鹹豐七年四月何桂清接替怡良為兩江總督後,江南在營日有起色,正在進攻鎮江,捷報頻傳。所以清廷便決定將長江上遊戰事責成湖廣總督官文、湖北巡撫胡林翼,將下遊戰事、攻陷天京的希望寄托在何桂清與和春的身上。認為這樣處理,定操勝算。因此,斷然拒絕了曾國藩幹預朝廷用人大政,並撤銷了他兵部侍郎的職務,將他開缺在籍守製,削除了他的兵權。同時命署理湖北提督的楊嶽斌總統外江水師,惠潮喜道喜玉麟協同調度。這樣的結果,致使江西湘軍很快陷入了渙散狀態。後來,胡林翼雖然一度派李續宜等往江西統率湘軍陸師,依然無濟於事,而且李續賓、李續宜兄弟對清政府削除曾國藩的兵極也極為不滿,心懷退誌。

毫無疑問,曾國藩被削除兵權,瓦解了湘軍的鬥誌,渙散了湘軍的士氣,弱了湘軍的戰鬥力,使江西湘軍陷入群龍無首的局麵。清軍的力量在消衰下去。如果這時太平天國的內部不發生楊韋事變等一係列大的變故,就能用兵長江上遊,重開湖北根據地。但是,鹹豐七年翼王石達開已決心出走,太平天國的軍事力量也在下降,這真是曆史的悲劇!

曾國藩被消除兵權後,盡管受到外界的譏評、嘲笑與責罵,卻獲得了全體湘軍官兵對他的同情與愛戴,使他在湘軍中的威望空前提高。七月,湘軍第一員大將李續賓致書曾國藩說:一旦攻克九江後,“或則皖省,或援豫章,先生不出,胡公不來,續賓同敢獨行前往?雖有厚庵、楊嶽斌、彭玉麟同誌,而水陸路數不一,且不能谘商群蚰,難言之情,願先生有以教之。先生帶我出山,仍當懇帶我歸裏”。

曾國藩人員在湘鄉,然所部將領與他書劄仍往返不絕。可以說,除曾國藩外,別人指揮湘軍是難以得心應手的。如1857年春,督辦江西軍務的福興到瑞州軍營視師,湘軍諸將待以客帥之禮。因此福興回南昌後,上奏請征兵,並說“勇丁不可用”。可見“曾家軍”——湘軍,非一般督撫、將軍所能駕馭指揮的。這期間,這家鄉守製的曾國藩進入了人生的一個“反省調整期”。他和曾國華設立了家廟,每天黎明和晚上都跪倒在父親的牌位前,反省自己十幾年從政、治軍的得失,並回憶起父親曾麟書的每一次教誨。

曾國藩自被削去兵權後,無時無刻不在懷念他一手創辦起來的湘軍,“江右軍事,刻不去懷。”悔恨自己辦事”有初鮮終,此次又草草去職,致失物望,不我內疚”。每後想到這些,“夜間終不能酣睡,心中糾纏,時憶往來,愧惶撞擾,不能擺脫”。他在籍守製一共一年零三個月,在這段時間裏,他日夜在悔恨自己的去職失權,追切期待有著朝一日,鹹豐帝命他重新走上前線,重掌湘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