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小燕子終於還是什麼都撂了。”劉遠飛點了點頭,很是感慨的說道。
“其實,我都有些絕望了,以為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決定死賴到底了。”秋宇苦笑了笑,淡淡說道:“一開始,我以魏雄那件案子來試探他,發現他對減刑這個誘餌根本就不為所動。我馬上便明白了,這家夥以前就坐過牢,對法律有一定的熟悉,更知道自己的事有多嚴重,根本不會輕易相信能減刑。接下來,我才調整了思路,索性讓他徹底的絕望,於是,才把所有的證據全都亮了出來。我要讓他知道,說與不說,其實都是一個樣,都得死。”他頓了頓,又道:“隻要是個正常的人,都珍惜自己的生命,沒有人會想找死。當一個人知道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再拋出可以讓他活下去的條件,這個條件,對於一個心誌已經接近崩潰邊緣的人來說,無異於像深陷泥沼的人,遇到了一根救命的繩子,他唯一能做的,唯一會選擇去做的,就是緊緊的抓住這根繩子,絕不放手。常人如此,李燕雖然作惡多端,但同樣也是個常人,因此,他才會不出所料,緊緊抓住這根我放下去給他的繩子。”
“怪不得,一開始李燕還飛揚跋扈,囂張至極,後來卻變得服服帖帖,原來是被你的心理戰給打趴下了。”劉遠飛忍不住笑了起來,一臉的興奮。
“其實,我這也是在賭,萬一賭輸了,我們不但顏麵盡失,還有可能讓一個罪大惡極的人徹底擺脫法律的懲罰。”秋宇苦笑了笑,長歎了一口氣,才緩緩說道:“如果他的意誌沒有被我打垮,而又知道了公安機關究竟掌握著些什麼樣的犯罪證據,回去以後,相出一套應對的說辭出來,那我們就真的是功虧一簣了。所以,將來等你自己成長了起來,能夠獨當一麵的時候,這種方法,一定要用得慎之又慎,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將自己的底牌輕易掏出來。”他頓了頓,又道:“其實,不論是做人還是做事,又何嚐不是如此。”
劉遠飛認真聽著秋宇的這一番肺腑之言,重重的點了點頭,眼中露出濃濃的感激。他知道,秋宇借題發揮,又給他深深的上了一課。
車子一路疾馳,沒過多久,便來到了市公安局的辦公大樓。車剛停穩,秋宇下了車,丟下一句:“車上等我。”便急匆匆的上了樓。心急火燎的來到楊家才辦公室,裏麵已經有了不少人,正圍在辦公桌前,謹慎的彙報著工作。
見秋宇走了進來,楊家才衝他微微點了點頭,很是隨意的說道:“那邊坐著等我一下,馬上就好。”
秋宇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這些前來彙報工作的人,幾乎全是各個科室的一把手,級別都比秋宇要高上很多,發現了他的存在,無一例外的與他客氣的打起了招呼。秋宇有些受寵若驚,連忙站起身來與眾人笑著招了招手,算是盡到了禮數。
十來分鍾後,這些人才陸續離去,楊家才走到秋宇對麵的沙發上,掏出煙遞了一支過去,自己也點上猛抽了兩口,笑著問道:“秋大隊長,我們這些處級領導幹部見了你,比見了我還客氣啊!看來,你這官是不大,名氣卻實在是不小啊!”
秋宇知道他在開自己的玩笑,隻能苦笑了笑,尷尬的說道:“哪有的事,人家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對我客客氣氣。”
別看這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是大有深意,最明顯的一點,便是彰顯了秋宇對楊家才的尊重和敬佩。當然,這話也充分的表明了他自己的態度,他並不是那種持寵而嬌的人。
果然,聽到這話,楊家才愣了愣,才又高興的說道:“你這小子,越來越有長進了,不錯不錯。”
秋宇更是尷尬,隻能跟著幹笑了笑。
“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又要我幫你辦什麼事?”楊家才微笑著說道。
“楊副局長,這一回,我可不是來找你辦事,而是給你帶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秋宇收起了笑臉,一本正經的說道。
“哦?什麼消息?”楊家才也恢複了嚴肅。
“你們這裏有萬強的內鬼。”秋宇看著他,一臉凝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