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隊,你會開完了?”看見秋宇進來,幾人連忙停止了討論。汪家衛看了秋宇一眼,又轉過頭拿起相機對著屍體某個部位“哢嚓”的照了一張,嘴裏繼續說道:“我們屍表也差不多了,正準備收拾好回來跟你彙報。”
“屍表什麼情況?”秋宇走到了解剖台邊上,一具渾身布滿血跡的裸體男屍印入秋宇眼中。
屍體偏胖,雙眼和雙唇緊閉,猙獰而又布滿了鮮血的臉,仿佛在向人們控訴著其死前的痛苦。青灰色的皮膚,將那一道道醒目的創口和密密麻麻的血跡映襯得尤為可怕。最恐怖的是脖子,前麵的大部分被割斷,形成了一個比手巴掌還要大的創口。創口內部一片血肉模糊,創口周圍的皮膚,也幾乎被濃濃的血跡所覆蓋。
沾滿了血跡的雙手呈半握拳狀,雙腳沒有穿鞋和襪,腳背和腳底也同樣沾滿了血跡。屍體的頭發已經被陳學明刮了下來,露出蒼白的頭皮。
秋宇站在解剖台邊,睜大了雙眼,不停的在屍體身上各處掃視著。
“屍體身上的傷主要出現在腹部、前頸部、麵部和頭部,共有兩種。”陳學明手上戴著白色的乳膠手套,上麵也沾滿了血跡,手指著屍體說道:“腹部、前頸部和右麵部的是銳器傷,而左額部有少量的幾處鈍器傷,從傷口上來說,有些奇怪。”
秋宇點了點頭,一臉慎重的問道:“現在還不能通知家屬,屍體暫時還解剖不了,但是我們已經等不到那個時候了,你先說說你對屍表的看法。”
“嗯,我知道,那我先說說屍表的情況。”陳學明說完,用手指著屍體腹部那一個個鮮紅的創口,又認真說道:“先看屍體的腹部,這裏有八個創口。從創麵來看,每一個創口創麵寬度都是一厘米左右,說明作案的工具刃口隻有一厘米寬,甚至還沒有一厘米。每個創口的創角都是一鈍一銳,鈍角不太明顯,但確實是有,而且都是偏向屍體的左側一方,說明造成這些創口的工具,是一把單刃銳器。我用止血鉗伸進創口去測量了一下深度,最淺的隻有兩厘米左右,最深的也不超過四厘米,多數是在三厘米左右,死者比較胖,都沒有傷到內髒。按照這個分析,作案工具,就是一把非常小的刀。我沒見過用這麼小的一把刀來殺人的,這是第一個奇怪的地方。”
“第二個奇怪的地方,是死者身體各個部位的創口,相對來說實在是太集中了一些。秋隊,你看,這八個創口,全部集中在腹部接近正中部位一個拳頭大小的範圍之內。右麵部的創口,也隻集中在右眼角上方,多個創口有重疊,但我們仔細分辨下來,可以確認一共是七處銳器創。雖然這個部位的肌肉組織較少,皮膚下麵就是骨頭,但幾乎每一下都直接刺到了骨頭。創口太細小了一些,還伴隨著一些劃傷,但我可以肯定,跟形成腹部創口的是同一把銳器,沒見過用銳器殺人殺得創口這麼集中的。”
“第三個奇怪的地方,就是屍體的左額部了,這裏有非常集中而且是多次形成的鈍器傷。這種鈍器,從傷口形狀上來分析,應該是由一種有棱有角的東西才能形成,比如方木塊、方形的石塊之類。但是現場卻又沒有這些吻合的工具遺留,而且,這些鈍器傷明顯的不嚴重,所以我覺得有些奇怪。”
陳學明說完,想了想,又繼續說道:“屍體的致命傷,應該就是前頸部,被割斷了三分之一以上。氣管、靜脈和動脈都割斷了,從創口創麵上來看,應該是從屍體頸部左側向右側切割。”說完,陳學明看著秋宇,不再說話了。
秋宇安靜的聽著陳學明的分析,眼中一直盯著屍體各個受傷的部位,見陳學明幾人都不說話了,才認真的問道:“照你分析,這樣的一把小刀,能將脖子割出這樣的創口麼?”
陳學明想了想,才回答道:“這個問題,剛才我們幾個也討論了半天,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可以。”
秋宇聽完,沉思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才又問道:“還有什麼情況?”
“沒有了。”三人幾乎同時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