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這座城叫做合肥(1 / 2)

我記憶中的合肥,每天的街道上一如既往的穿梭著形色色的模樣,美麗的,醜陋的。人群中,夾雜著身體間碰撞的氣息,分不清是人情味還是腐爛的銅臭味,這種味道停留在合肥的每一個角落,像一副咒語牢牢的封住這堵堅固的牆揮散不去。抬頭就是一片泛白的沒有雲彩的天,空蕩無忌。偶爾有飛機的拋尾線輕輕地劃過。

這就是我生活的城市,看了十八年的天,它沒有一點變化,像小小的沙粒,平靜的躺在中國的雄雞上。唯有初春時,校園裏流露的梔子花味漂浮在合肥的上空,會讓人覺得原來自己生活的地方。平凡卻很安逸,它有它的好和不被別人所發現的美。

四月初,合肥一到這種季節時,人的心像是潛伏在地底下的種子開始慢慢發芽,瘋狂的往上竄長,拚命的從漩渦中逃出不被束縛,然後大口的允吸著這種溫度給予的懶散而充足的養分。這就是所謂的平庸的人類,在這座城市裏小心翼翼的生活著。而我們這群坐在教室裏在大人們的眼裏無憂無慮不知道天高地厚什麼叫做幸福的學生,當跨出校門的那一刻起,也會成為那種人,平庸的讓人討厭。可是,隻要還沒有跨出那道坎,我們還是孩子,可以每天拿著飯盒在食堂排著隊去吃認為天底下最難吃的最討厭的飯菜,課上偷偷的看黃色小說,沒事探討哪對明星夫妻離婚的原因,看看隔壁班的小夥子留著的小胡子可帥了,然後拉著一群好姐妹去逛城隍廟搶購便宜又撞色的花裙子…。

這是我們在這個年紀裏還能做的唯一的事。

夏天是我最痛恨的季節。

記得小時侯,旁邊的二嬸大爺們總是圍在一團聊家常,說著說著就拍拍我的背說:“小新呀,你媽真的不容易呀,懷你還不到十個就臨盆了,那時天氣多熱呀,天那個雨下的呀,當時你媽早產,大出血,你卡在你媽的肚臍裏怎麼也不肯出來,你媽那個疼的把我們嚇死了,還好你乖,從你媽的肚子裏滾出來了,嗬嗬嗬嗬嗬嗬嗬……。”

這段話,已經在我的童年時代中根深蒂固。它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好像在警告我無論何時都要謹記“孝敬父母,善待父母”的良好品質,以至於我晚上睡覺的的時候都會夢見我卡在我老媽的肚眼中出不來的情景,嚇得一身冷汗。

當我還坐在圖書館裏硬撐著想一口氣看完郭敬明的《天亮說晚安》,我已經明顯感覺到發絲裏滲出的汗水正一滴滴的穿過身體的每一個部位直抵心髒最柔軟的部位,最終,我投降了,乖乖的往宿舍奔去。

“南新…。”聽這聲音,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了。大老遠的,就看見夏清不停地像我揮舞著,她穿著寬大的體恤,頂著一副鴨舌帽頭發盤起,腳上洗的發白的板鞋隱約間透著一股肥皂味,一副運動員的姿勢。

“你這是剛剛做完體操回來啊?”我嘲笑道。她舉起她的手在我麵前晃了晃:“你見過做體操的手長這麼漂亮的嗎?”一臉的傲嬌。那塗好的銀綠色指甲油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明晃晃的光線,刺得我眼睛直疼。

“為了孟啟明,你也真是夠了。足足花了整整兩個小時去改造你這不完美的雞爪,還穿成這樣,你見過哪個女孩子約會把自己搞的跟要去打架似的。”我瞪著夏青。

“你懂什麼,我這叫不與人攀比,在孟啟明的眼裏,我必須是與眾不同,獨一無二的,要不然怎麼引起他的注意呢?”

夏青說著一把抓住我的手,像拽著一根救命稻草,喘著粗氣:“啊啊啊,我要瘋了,今個是啥鬼天氣,把老娘熱壞了,天呐,昨天天氣預報的那女的不是說天氣溫度極其良好,很適合外出郊遊嗎?她怎麼能睜著眼盡騙我們這些小姑娘呢,下次要是再被我看到,我一定把她的頭發全都拔光。……啊……。我的內*褲都濕透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狠狠地掐了她一下,她反而提高了音量,嗲嗲地說:“哎呀,你不信,來,你摸摸。”天知道,我此刻的臉有多紅。你根本就沒看到,從我們身邊走過的幾個男孩子的笑聲有多猥瑣。

當我一邊拖著夏清一邊慶幸自己終於要推開宿舍大門的那一刹那,因為腳下穿著高跟鞋,重心不穩,連帶著夏青一起撞了進去,然後方沁就光著身子站在我們的麵前了。不,應該是半裸。她的下半身還穿著一條透明的網絲三角內*,古銅色的皮膚圓潤光滑,看起來很健康。纖細的鎖骨凸陷出一個好看的彎痕。此刻,她漂亮的手正停留在她的最後一顆內*衣扣上,想想,該會發生什麼?

我們三個一動不動地站著,誰也沒有說話,我感覺到自己的整個脖子都僵硬了。然而,總要有一個人用某種方式來打破這種死寂般的沉默。這個人肯定不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