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陽光從東麵的雲層中透下,昏暗的世界顯現出點點光斑。早晨的風很大,涼颼颼的。
這點涼意冷卻不了燃起的熱血。南安普頓的士兵們都興奮起來了,他們期待著勝仗。絕大多數士兵的期望都是能夠在大勝之後進城狠狠地搶一把,至於升官之類的,那是貴族們的事情。他們除非有特別卓越的表現,否則一生都不可能有太大的提升。
士兵們打生打死,卻隻能夠獲得一些錢財,那可能僅僅是貴族們一天的開銷。而貴族家的少爺們,隻要坐在營帳中吃吃喝喝,然後將勝利的外衣往自己身上一裹,就能夠加官進爵。
至於害怕之類的情緒?不存在的。在戰場上,隻有奮力搏殺,不是殺人,就是被人殺。這是一個無處可逃的地方,一旦展開衝鋒,那麼唯有向前。膽小者不是因為膽怯死在了敵軍的刀下,就是在衝鋒中跌倒被隨之而來的戰友踏成肉醬。
“看到了沒有,紮克利,這就是士兵們啊。隻要為了一點小小的錢財就可以豁出性命,根本不用去在意他們的傷亡。盡可能地利用他們創造價值才對。”瓦力冷眼看著軍陣。
紮克利不發一言,他和這種人沒有多少共同語言。
軍隊緩緩推進,來到了葉山城下。
城牆上,暹羅武士們早就嚴陣以待,他們在對方大軍開動的那一刻,就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厚實的雲層遮掩了最後一絲陽光,這是個陰天。整個天地一片肅殺,蕭瑟的風吹散軍隊行進的煙塵。有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感覺。
“來了麼……暹羅國的軍隊。”站在城牆正麵指揮的龜次郎流下了冷汗。這裏是他們的國都,拚上性命,也不會讓敵人跨進一步。
“黑棺那家夥去哪裏了?怎麼看不到他的人影?”龜次郎向站在一旁的石鬆智喊到。
“這個我也不清楚,彰已經去找他了。”
“可惡,果然傭兵都是些靠不住的混蛋。”
艾涅爾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被子踹到了一旁。他昨天他莫名其妙非常興奮,失眠了,直到淩晨才睡下。
嘩……
情況緊急,水月彰直接拉開了他的房門,“艾涅爾先生,敵軍來了。”
艾涅爾坐起來,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問道:“敵軍來了?”
“嗯。請您趕緊前往戰場。”
“哦,我知道了。”隨後他一頭栽倒,繼續睡!
水月彰臉色不太好看,托著艾涅爾就往城門跑去。
城牆上,米羅看著這樣如死狗般被拖來的艾涅爾,心中湧現出無限的絕望,這就是他的船長?簡直是世界末日吧?
紮克利走到陣前來勸降,最後得到的當然是龜次郎毫不猶豫地拒絕。
風一吹,艾涅爾睡意被吹散了。他用冰冷的瞳孔看向南安普頓的軍隊,殺意沸騰。
水月彰被這凶悍的氣息嚇退了幾步。警惕地盯著艾涅爾,即便知道他是友方,可依然忍不住想要遠離。
“混……混蛋們,居然吵我睡覺,老子要把你們全部攆成粉末。”艾涅爾咬牙切齒。
“你在意的原來是這個啊!”米羅驚訝地喊到。
水月彰脖子一涼,他忽然覺得即便是友軍,也是可能被“誤傷”的,現在這個距離依然沒什麼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