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暗器使出,前端速度還挺快,可很快又逐漸緩了下來,馬上就後繼無力,跌在了地上。
又使出一枚……不及靶子,跌落在地……
右手越來越麻,逐漸無力地垂了下來。
濃厚的不安感和滿滿的酸澀,由外而內,將顧莘籠了起來。
白杏的眼睛忍不住斜著往顧莘那兒瞟去。看到那一支支跌落在地的青色器物,不由心生疑惑。
之前就是傷口再嚴重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啊!
難道……
“難道荼光粉還有那種功效?”她脫口而出。恍然而隱含興奮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聲音,在顧莘耳邊,如驚雷般,炸起。
成為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顧莘霍然回頭.直直地盯著白杏,恰好看到了她臉上來不及收回的一絲喜意。
她皺眉,難道,看著別人痛苦,真能得到快樂麼?
她緊緊地握住右拳,一股刺痛穿透麻痹感,讓她清醒了過來。
周圍的幾個丫頭也都看向白杏,以示詢問。
白杏一副很悔悟的樣子,吱唔了半天,才吞吞吐吐道:“好像……好像是荼光粉……荼光粉是有一點……點麻弊筋骨的作用。”
“一點點?”顧莘咬著牙反問。
幾個丫頭看了看顧莘無力垂下的右手,都表示不信。
白杏淒淒哀哀:“我也不知…我……”
顧莘眼裏霧氣氤氳,不想再看她演的把戲和其她人同情的臉,往自拾了自己的東西,轉身出了堂門。
……
張嬤嬤看著顧莘微泛著霧氣的眸子,一切責怪的話頓時都咽了下去。
她張了張口,一番話在舌尖滾了滾,沒吐出來,終是歎了口氣。
“你輸就輸在時間上,我教你一套能迅速提升練氣速度,積聚渾厚氣息的功法吧。剛好適合你的體質。”本來想讓你自己憑借毅力,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可現在來不及吧。後麵的話張嬤嬤沒說,也沒必要說。
顧莘的眼淚終是忍不住滾了下來。
張嬤嬤輕輕將右掌搭在她瘦弱的右肩上。
顧莘抵不住心中的難過,又實在渴望麵前這人一息的溫暖,便一頭紮住了張嬤嬤懷中,無聲地泣了起來。
張嬤嬤僵了一僵,半晌,終是將右掌放在她脊背,輕輕地拍了起來……
……
晚秋天,一霎微雨灑庭軒。
蘆花一層疊著一層,隨著傾斜的微雨於秋風中倒向一邊。淅淅瀝瀝的雨過後,有水珠子於蘆花上調皮地滑動著,欲落不落。
有輕輕的“嗒嗒”聲,由遠及近響了起來,一聲一聲,伴著緩緩的節奏,拍打在通往清庭苑的青石小道上。
顧莘踏著木屐,從院門緩緩行來。到了回廊,方小心地環護住懷中一本厚厚的書籍,收了紙傘,進了屋門。
早間離了丫頭們的清庭苑特別靜謐。
顧莘先將書籍擱置於桌上,暖了暖沁涼的手,方坐了下來,翻開書籍的第一頁,細細地看了起來。
右手邊疊了好幾張裁得方方正正的紙,紙麵有些發黃了,上麵密密麻麻塗滿了許多歪歪扭扭淩亂的筆畫。左手邊也鋪開了一張紙,紙麵上筆劃零落,還有大半幅麵空著。
顧莘用右食指一個一個字地在書上指著看過去,邊讓每一個字在腦海裏跟前世的字相對應,邊用心記憶它的筆畫,偶爾以左手握筆,在紙上劃出一筆一劃,從最初的歪歪扭扭,到如今的字眼勉強能見人。
右手傷了筋骨,需要一定的時間去調養,在這期間不能用該手做需要使勁的事。養病期間,顧莘一個人無趣得狠了,想起西苑那邊的事宜,猜想大部分丫頭該是已經有了一定的識字基礎了,自己到這裏那麼久了除了石上的刻字,匾額上的題字等,還真沒看過多少字,總不能到時再抓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