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說的,我都聽見了。隻是最近小染風寒,吃了許久的藥都不見好,腦子有些不靈光。這釀酒的方子我早已寫下,這便給你們,隻是那一滴純真眼淚,不知何時予我?”藍棲說的很是誠懇,她的每一筆後款都是那一滴眼淚,規矩定了許久,沒有人敢不從。
“藍姑娘想要何種淚?”揚升問的亦是誠懇,卻把她愣了一愣,何種淚?這不過是無聊時候的消遣,看著人擠出那些個淚,無論是真是假,都是一方樂趣,遂搖了搖頭,權當是外界說的天機不可泄露吧。
出了鬼水域往東三百裏,那裏之前有個阿婆賣傘,傘麵是油紙狀,並著二十四骨,傘柄亦是耐用,她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發現這還可以有防身之用。許久未曾遠行,再往那裏走一遭時,卻發現那阿婆早已不在,賣傘的亦不是其家人,隻不過那傘沒了當初的實用,站在街頭看向街尾,亦都是這般花裏胡哨的,於是乎便選了如今這把算是最清秀隻串了些貝殼在傘沿,下雨時能聽到略鈍響聲的傘。
今日心情不錯,姑且拿上一拿,淡青色的底紋也挺襯春日風情的。
地上有著一塊玉,看色澤也不過是便宜貨,許是上京趕考的窮書生裝裝門麵用的。她樂嗬粲然一笑,麵頰上刻著兩團窩旋,正欲矮身拾起卻不料傘麵上刹時一個陰影。
“誒?”
一男子白衣聯袂,隨風跌進她的懷裏,唇上頓覺涼涼的。
“兄台可以起身麼?”藍棲魂定之後抬眼看到大片的光亮,暗啐了聲,甩手將隻剩半邊的傘扔在了街上,臉微紅。
“不可以!”男子回答的亦是鏗鏘有力簡潔意賅,全然沒有落地驚嚇破壞人傘以及明目張膽摟著女子的頸項單手被人橫抱的尷尬,這讓藍棲想起百年來未曾用過的一詞“色狼”。
“鄙人年方二十,未曾娶妻,如今這般被你又親又抱的,自是要你負責。”
恩……誠然她活了一百五十年還長著一張十五六歲花季姑娘的臉也覺得此男子比她的臉皮還要厚些,但想到一個年輕小夥要一個老太婆負責,又覺得此男子實在是目無尊長桀驁紈絝。臉一板正待發作,卻又覺得他委實可憐了些,畢竟她已有一百五十歲了,怎麼說啃老草也不是件很光榮的事兒。見他長發半披,眼眸烏黑深邃,怎麼看都是讓人癡狀的臉,再配上一身白衣,謫仙可不就是在說他麼。
她輕輕一咳,壓著性子循循善誘軟著聲問道:“暫且不說是你弄壞我的傘,就說又是被你親又是被你摟的,吃虧的不都該是女子麼,如此看來,該是你要對我負責……”
“好啊!”男子回答的太過幹脆,藍棲的臉不禁紅青黑白輪番刷了個遍,大歎都一百五十歲了還被皮相給迷惑了,真真是太為老不尊了。
“兄台能否聽我把話說完?”
“恩,我很認真的在聽。”
“能否先把手放下。”
“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