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地沿著它既定的軌道向前推移,轉眼間七月份結束了,天氣也一天比一天地悶熱,秦貞如今也和那些易洛魁武士們一樣,脫下了飛魚服每天光著上身,在胸肌和後背塗著各色的染料。
“嗖!”一隻竹箭射出,近百米外的一隻北美野兔結束了其短暫的一生,秦貞對於這個成績頗為滿意,晃了晃手中的弓,侍立在馬旁的秦甲會意,跑上前去拾起野兔,熟練地用繩子係好後,掛在了腰上。
午後的陽光很充足,秦貞帶著手下們在韓河北岸將上午狩到的獵物集中在一起,又從河中撈了十幾條魚,種類豐富的野炊開始了。
倚靠在樹前,秦貞抽著煙杆看著眼前分工明確各自忙活的手下們,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
各司其職,各有分工,井然有序的樣子,讓人難以相信就在半個月前他們還是連左右都不分的原始人。
“阿甲。”秦貞懶洋洋地招招手,在河邊給馬刷背的秦甲聞聲立刻地趕了過來,雙腿繃直立正,敬了個十分標準的舉手禮。
“派人去河對岸問問荀鎮長中午一起吃不。”秦貞叼著卷煙下命令道。
“是,長官。”再次敬禮後,秦甲用口味濃重的漢語答道。
看著秦甲離開的背影,秦貞開心地笑了笑,說不得意是假的,用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和這幫切羅基武士們同吃同住幾乎形影不離,秦貞終於在這五十人中建立了不可替代的威信力,除此之外自秦甲起,這五十人都被秦貞賜姓為秦,名字皆用天幹地支,並被秦貞列入了自創的族譜內,現如今秦貞即是他們的長官又是他們的族長。
荀謐過來時秦貞他們已經開餐了,調料依舊單調的隻有鹽,但這幫秦氏子弟兵的燒烤技術卻在突飛猛進,吃起來也別有一番滋味。
來到北美大半個月的時間,荀謐的變化還是蠻大的,首先就是他的體重從剛來時的一百四十公斤銳減到現在的九十公斤,足足瘦了五十斤的體重。
“胖子,看來這北美的水土不夠養人啊。”將一條烤好的兔腿遞給荀謐,秦貞調笑道:“你看你,體重一天不如一天,人比黃花瘦啊。”
“滾蛋!”扯了一口肉吃下後,荀謐罵道:“你他麼的站著說話不腰疼,不知道以前為了這個體重的問題謐哥愁掉了多少頭發,現在在這說風涼話。”
“行,能減下肥你就沒白來一躺。”秦貞喝了口清水說道:“我最近一周多沒回皇後鎮了,你不是前天和楊昊回去開會了你麼?老許頭和大哥有什麼新的規劃沒有?”
“沒啥具體的事。”荀謐邊吃邊說道:“這不磚窯第一批磚出來了麼,大哥想把皇後鎮四周的柵欄拆掉,全部換成磚牆。”
“磚牆?那得多少磚啊!”秦貞吃驚地道:“就憑你們韓城鎮那幾個磚窯廠每天生產的一二百塊夠幹什麼的啊!”
“就是個想法而已,況且你不是你想的那種中國古代城牆,什麼牆體、女牆、垛口、城樓、角樓、城門和甕城都麵麵俱到的。”荀謐解釋道:“還是簡易的,隻不過把材料從木頭換成了磚而已。”
“簡易的也不輕鬆啊,這麼大的工程得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啊。”秦貞皺眉道:“攤子鋪大了未必是什麼好事。”
“喬教授給出個想法挺有意思的,我覺得就我們目前的發展情況比較合理。”荀謐說道。
“什麼想法?”秦貞問道。
“你知道日本的山城麼?就是以天守閣為中心的軍事城堡。”荀謐道:“這種以防禦為主城市堡壘建築依托山體或者丘陵而建立,較之中國的城牆而言省工省料。”
“天守閣?”秦貞聞言嗮笑道:“喬書文的腦袋是不是進水了,我幾年前去日本時參觀過其戰國時代豐臣秀吉修建的大阪城,你知道用料多少麼?造價之高就是把咱們都賣了都不夠。”
“我看你你腦袋進水了。”點上一支煙,荀謐沒好氣地說道:“全日本有幾個大阪城?故宮和四合院的基本構造也差不多,那造價能一樣麼?我說你是不是和野人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智商不夠了?”
“誒我艸了,你大爺的現在都敢擠兌我了是吧?”秦貞站起身不壞好意地笑道:“行啊胖子,你真長本事了。”
說過話,秦貞一招手叫來了秦氏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等十人,吩咐道:“弟兄們,天氣這麼熱,來,招呼咱們荀鎮長去韓河裏洗個澡去。”
皇後鎮,一處由空餘倉庫改建而成的教室。
在寧思瑜反複申請下,許柏荊和韓鐸經過商議後,給了她一個光榮且偉大的職務,負責教授除穿越者外的所有人中文和漢語以及灌輸洗腦。
石灰與水混合製成的黑板、由碳酸鈣組成的原始粉筆,加上一杆教鞭及桌椅等物品,皇後鎮第一所夜校就算是開學了。
在皇後鎮居住的十七名白人婦女和五個白人男孩目前是這所學校臨時的學生,而韓城鎮由於離得較遠加上工作任務繁重,暫時不安排上課。
“朝起早,夜眠遲。老易至,惜此時。晨必盥,兼漱口。便溺回,輒淨手……”隨著寧思瑜如空穀幽蘭般的聲音響起後,下麵的學生們也跟著參差不齊地念了起來,口音之怪異讓門外的秦貞聽著直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