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除了兩人的腳步聲便再無其他聲音,兩旁威武的比蒙勇士相貌莊嚴,在那身金甲的襯托下,猶如天兵天將一般。
令人奇怪的是,比蒙軍團的高層並沒有下來迎接。那兩位坐在高處的男人,一位須發皆是金黃色,猶如雄獅一般威武狂放。另一位紫須垂髫,精氣內斂。在他們的眼睛裏,有著不同的光彩。一位是陰沉含蓄,另一位則是掩飾不住的驚訝之色。
拓跋月走至那高大王座台階之下兩米處,停住了步伐。她的手從大祭司掌間脫離,兩手交迭在小腹之上。她的臉色恬淡,瞧不出絲毫情緒。
這個時候,大祭司拓跋俊迎著王座上兩人的目光,冷哼了一聲。
“兩位族長,你們的待客之道,本王算是見識了!”
這聲冷哼顯然是拓跋俊含怒而發,他的聲音在這廣袤的大殿之內何其冷冽,冷哼聲被四周的殿牆反彈形成了回聲,數秒之後方才斂去。
那眼神陰沉的魁梧男子眼角泛出一抹戲謔,他的目光朝拓跋俊射來。
“想不到是公主殿下與安陽王親來,真讓我比蒙一族蓬蓽生輝啊。”
王座上猶如黃金獅子般的男人言詞極為怠慢,可想而知這人應該就是擁護定海王的加百列族長。
那左首邊的紫發巨漢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加百列族長,請注意你的語氣。”
紫發巨漢話畢,便猛的站了起來,他的身材極高,足有四米開外。
當他龍行虎步下了台階,直接就單膝跪在拓跋月跟前,他的右手扶在左胸之上。
“不知公主殿下駕到,臣烏列蠻向您賠罪。”
這兩種極端的態度,讓拓跋俊的神色顯得頗為古怪,那隆奇倒是沒有半句謊言,比蒙一族也並不是鐵板一塊的。
拓跋月臉色出奇的恬淡,她微微一笑道,“不知者不罪,烏列蠻族長平身吧。”
烏列蠻老臉一紅,剛才公主殿下進門時他就遠遠的瞥見了,這不知者明顯是給他台階下嘛。
那王座上的加百列此時還是沒有動作,他的眼神並不尷尬,反而還饒有興致的看著下方公主的一番做作。
這趟江南之行,拓跋月本來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這兩位族長政見不同也好,故意長紅黑二臉也罷,都不能阻擋她此行的決心。
“加百列族長,你腿腳不便本宮也不強求你行禮了,但我手中的東西你可識得!”
拓跋月從懷中摸出一枚血色玉章,正是魔皇拓跋宏交於她統管四大軍團的印信。
這枚血色玉章被拓跋月舉到高處,在穹頂上揮灑而下的燈光映射下格外奪目。
加百列穩坐高台,當他見到這枚代表無上權力的玉章時,他的眼角本能的抽搐了下,老皇帝還沒駕崩,他要是公然悖逆,明顯會被公主捉到把柄。
就在他猶豫之間,拓跋俊又冷聲道:“怎麼,難道加百列族長連魔皇的印信都不認識了嗎?”
這一番挑釁,讓加百列更是不知如何自處,他的眼神向身旁的殿柱瞟去,閃爍之間,他這才尷尬的站了起來。
“臣加百列恭迎公主殿下鑾駕。”
加百列匆匆下了台階,同樣也是單膝跪地。
拓跋月並未說話,愣是將他晾了半晌。拓跋俊倒是笑了起來,“看來公主殿下親臨都沒有陛下的印信來的有效,加百列族長的腿腳倒是好的挺快。”
加百列跪於地上,公主不發話,他也不能起身,這讓旁邊站著的烏列蠻心中頓時感到好笑。
這陣子加百列跟帝都來的使臣走的各外近乎,他與加百列本來就因政見不同而貌合神離。在得到了使臣的支持後,這加百列愈發目中無人起來。現在好了,公主殿下親臨,他烏列蠻也算有了主心骨了。陛下待他不薄,又豈能不給公主麵子。
帝都的事情比蒙一族早已知曉,為了攫取更多的權利,加百列昧著良心和使臣尿到了一個壺裏,這背後之人除了定海王還能有誰。
但他烏列蠻可不想同流合汙,弑兄篡位的事情並不是帝國正統,就算定海王此時還沒動作,但他的司馬昭之心早已路人皆知。
加百列在得了使臣得許諾之後,這段時間愈發肆無忌憚起來。他烏列蠻那一支本來就勢弱,此消彼長之下更被處處穿小鞋…
烏列蠻思索間,大祭司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殿柱後的人,你還想躲到什麼時候,難道要公主來請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