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秀節目有很多壓力和規則,很像當代中國,有時候要服從,有時候要抗爭。

采訪 邱月燁

21CBR:新作品《我就是我》與《小時代》、《後會無期》撞期了,擔心票房嗎?

範立欣:我們電影的觀影人群應該和《小時代》重合更多一點,粉絲都偏向90後,《後會無期》的粉絲更偏向80後。《小時代》非常契合當下消費主義的追求,《我就是我》是一個關於90後青春故事的真實電影,票房上不需要比,也沒法比。

21CBR:《我就是我》屬於紀錄片還是電影?

範立欣:紀錄片本就是電影,大家習慣將紀錄片等同於電視紀錄片了。紀錄片的起源其實是電影,或者是非虛構電影。我想讓紀錄片回歸到大銀幕,因為它本來就屬於那裏。

21CBR:很多商業電影院很少放紀錄片,怎麼辦?

範立欣:真實電影是不是可以成為一個類別,在商業電影院有一番作為?在國外有非常穩定的真實電影和藝術電影的觀眾群體,電影院采取長線上映的方式。我的心態很好,希望《我就是我》能成一個開端。

21CBR:為什麼想拍90後?他們在你眼中是怎樣一個群體?

範立欣:我想通過選秀節目,看一看中國90後的價值觀。選秀節目有很多壓力和規則,很像當代中國,有時候要服從,有時候要抗爭。做自己是永恒的主題,90後要怎麼做自己,我很感興趣。

21CBR:此前拍農民工主題紀錄片《歸途列車》遭遇資金難題,這次得到天娛支持,感覺輕鬆了嗎?

範立欣:要輕鬆一些,至少沒花漫長時間找錢。拍紀錄電影確實花錢,找錢的過程長達一兩年,得東拚西湊地去借,關注現實的紀錄片在中國很難找到投資。

21CBR:融資難的原因是?

範立欣:紀錄片賣不出,為什麼?因為社會壓力太大,觀眾不太願意麵對現實,隻願意花錢消遣娛樂。不過,城市中產階級和高產階級,他們想看紀錄片。

21CBR:媒體稱你為“紀錄片的苦行僧”、“中國電影的良心”等等,如何看待這種評論?

範立欣:拍紀錄片希望大家學會理性思考、觀察,不管90後、農民工,還是艾滋病患者,都構成了當下中國社會現實的一部分。紀錄片的功能是觀察和記錄社會現實,有思考和批判。任何一個選題,隻要關注人和當下社會,就沒有高下之分,跟我是不是苦行僧沒有關係。

21CBR:您算是獨立導演嗎?

範立欣:獨立導演在中國概念很模糊,仿佛很小眾、很反叛。特別對於紀錄片,好像一定要戴上獨立導演的帽子才行。國外從資金、創作兩個標準理解獨立。中國的邏輯就是錢說了算,誰出錢誰說的算。走出中國,真不是這樣的。

21CBR:之前受邀去朝鮮拍攝紀錄片《金日成:我的老師尚鉞》是怎麼回事?對朝鮮印象怎樣?

範立欣:那個片子我是攝影師,朋友帶我一起去的。那時候很好奇,想著玩玩就去了。朝鮮和50年代的中國一樣,物質匱乏,大家生活緊張壓抑,生活在巨大的恐懼之中,外國人來了又不能表現出來。

21CBR:最想拍的題材是?

範立欣:關注中國農村的題材,“三農”問題是中國最核心的問題,很想關注進城的年輕人,關注他們進不了城、回不了鄉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