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任何的懷疑都排除了。現在既有主席的鼻煙壺,又有主席的手跡,這都讓懷疑分子信服,人們都仰天長歎,失望地揮動著雙手。麵對著普呂當大叔等人的遭遇,大家卻束手無策!
尼亞加拉瀑布公司失去了它最大的股東,該公司差一點使瀑布停止流動,中斷經營,沃爾頓鍾表廠沒有了老板,也麵臨著停業轉讓。
確實!情緒一片低落!並非用低落一詞來誇張,因為除了幾個神經不健全的人——合眾國也不例外有這樣的人——誰都會想到這兩位可敬的公民也許永不複返了。
自從“信天翁號”在巴黎上空招搖了一番後,人們隻在幾小時後的羅馬上空發現過它,但從此再也沒有任何消息了。如果能知道飛行器從北向南飛越歐洲以及橫跨地中海時的速度,就不會再感到奇怪了。因為它速度快得任何一架望遠鏡都無法在它飛行時捕捉到它清晰的一點。日夜守望的觀測台白費心機了。
羅布爾的“信天翁號”,不是飛得太高就是飛得太低——正像他所說的,是“在伊卡利亞飛行”——根本不可能發現它的行蹤。
這裏要補充一點,盡管“信天翁號”在非洲沿海地區曾放慢了速度,但那時鼻煙壺還沒發現呢,所以沒有人到阿爾及利亞去尋找;它在廷巴克圖上空也曾出現在人們眼中,但城中的天文台——假如它有天文台——尚未來得及把觀測結果寄往歐洲。至於達荷美的新國王,它寧肯砍掉2萬顆腦袋,甚至包括那些部長的腦袋,也不願承認自己被一架空中機器打敗,重要的是保住尊嚴。
此後,羅布爾飛過大西洋,越火山,跨合恩角,奔南極;……但從南極那鬼地方會得到什麼消息?
7月轉眼過去。無人再敢炫耀他發現(或瞥見)過飛行器。8月又過去了,被綁架的人仍杳無音信。這時已有人懷疑,狂妄的羅布爾是否也像史書中的第一位工程師伊卡洛斯一樣,由於自己的莽撞而喪失了生命。
接下來,9月中失望依舊的27天又過去了。
人隻要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就要去適應一切情況。忘記痛苦是人的天性。因為有必要忘記才去忘記。不過,說老實話,這一次人們表現出久違的高尚,他們始終關注著兩位白人和一位黑人的命運。
《聖經》上沒有許諾被綁架的先知艾利能返回地麵。現實中竟有三個人被像艾利那樣被綁架了。
人們熱切的關注,尤其在費城感受更強烈,況且這次羅布爾的報複有著明確的目標,這更加重了費城人的憂慮,雖然他現在把普呂當大叔和菲爾·艾文思綁架去算是出了一口氣。他是否能就此罷手呢?還是否仍會向韋爾頓學會其他人下毒手呢?誰又有把握能躲過他這麼高明的手段呢?
但就在9月28日,突然有一條消息不脛而走:普呂當大叔和菲爾·艾文思在韋爾頓學會主席的私人住宅又露麵了。
盡管開始還有些人表現出明顯的懷疑,但很快這條消息就被證明是千真萬確的。
因為事實就擺在眼前,那的確是活生生的他們而不是影子。……況且還有弗裏科蘭呢!學會的會員們,親友們,以及聞訊趕來湊熱鬧的人,如眾星捧日般簇擁著他們。一邊歡呼著一邊興奮地把他們拋向空中。
傑姆·西普扔下剛吃了一半的素菜午餐匆匆趕來,威廉·特·福布斯領著兩個女兒擠進人群。假如普呂大叔是摩門教徒的話,完全相信他會把姐妹倆都娶過來。但可惜他不是也不打算皈依此教。特魯克·米爾納及巴特·芬等所有學會成員濟濟一堂,時至今日,人們仍對普呂當大叔和菲爾·艾文思能從成千上萬隻把他們拋遍了全城的手臂上能活下來表示懷疑。
這天晚上要舉行學會的每周例會。大夥都明白兩位領導一定會屆時出席。也許大家光顧高興還沒來得及問他們,所以他們也根本沒對大家提起這次遭遇。因此所有成員都靜靜地等待著他們的詳談。
但不知是什麼緣故,兩人對此都閉口不提。甚至受到同胞們狂熱崇拜的弗裏科蘭也一直守口如瓶。
但他們不願意講出的事實是這樣的:普呂當大叔和菲爾·艾文思勇敢脫險,他們欣喜地接觸到了查塔姆島的礁石,菲爾·艾文思肩部受傷,毅然斬斷纜繩,“信天翁號”一路隨風向東北飄去,逃犯們通過上麵的燈光看著他越來越遠,終於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