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帝放在膝蓋上的手慢慢握緊,“顧遠的確家底豐厚,不過他的銀子並非從鹽商處得來的,應該是他夫人的陪嫁。”
“秦桓,顧遠同鎮國公府的家務,他同顧煊的恩怨,是他們父子的事,朕不希望你們插手。”
秦元帝抬手指了指門口,“秦禦,這句話,你也給朕記得!”
太子和皇長孫同時回頭,秦禦不知已在門口站了多久。
“九皇弟。”
太子呐呐說道。
雖然秦禦隻有一個人,但太子感到莫大的壓迫感,麵對的人不是九皇弟而是父皇!
太子再仔細看過去,身上的重負突然消失了。
是他的錯覺?
秦禦輕輕彈了彈袖口,邁步走了進來。
太子和秦桓同時有後退一步的衝動,縱然秦桓同秦禦站在一起,也沒自信能比得過九皇叔。
“父皇說得兒臣聽到了。”
秦禦解開鬥篷衣扣,隨意灑脫說道:“兒子不願欺瞞您,兒子不敢從命,也不能從命。”
“秦禦!”
秦元帝啪啪啪的拍著桌子,高聲道:“你說什麼?別以為朕寵你,你就敢胡來,連朕的話都聽不進去?朕要你何用?”
太子身體顫抖,再一次想起惹惱父皇,亂臣賊子的血淋淋下場。
父皇今日怕是動了真怒,九皇弟要完。
就算父皇饒過九皇弟,以後他怕是也要失寵了。
同父皇對著幹的九皇弟如同兒子所言,對太子之位有野心?
秦禦抬起深邃清澈的眸子,望著暴怒冷酷的秦元帝,身軀筆直,“您有十幾個皇子,皇孫皇孫女更是很多,他們都很聽您的話。”
“突然冒出不聽話的兒子,您也不必太生氣,誰家都有幾個不聽長輩吩咐的孩子!”
秦禦嘴角扯出一抹淡笑,“何況兒子也沒惹大事,影響太子和父皇,不過是幫幫未來王妃的忙罷了,兒子孝順父皇,也當孝順嶽父。”
“……”
秦元帝咬牙道:“你是信不過顧明珠和顧遠?”
“不,兒子相信他們在同鎮國公夫妻交鋒上占據上風,可兒子不能總在一旁看著,同時兒子也怕……怕太多人被蕭氏牽扯進來。”
秦禦意味深長說道:“當年拜倒在蕭氏石榴裙下的人,可不僅僅隻有鎮國公,如今勳貴中可是有不少人依然對鎮國公頗為羨慕。”
“倘若父皇不是去過鎮國公府,親眼見到顧遠一家人,您也會偏向……”
“夠了!”
秦元帝拿起桌上的硯台向秦禦扔去,旁人不敢躲,秦禦卻是敢的。
上輩子秦元帝甚至把刀劍都架在他脖子上了。
問他為何要爭?!
當時她就在大殿外,領著忠誠於他們的近衛,行逼宮之事!
他望著站在大殿外的她,口中卻說,因為兒子是最適合的人選!
被他守護的人,心中有著開太平盛世的野心!
秦元帝看了他半晌,撤掉鋒利的寶劍,把早已寫好的遺照扔給秦禦!
“九皇弟,父皇讓你……滾出去。”
太子暗暗佩服秦禦,這時候了他還能發呆?
秦元帝仿佛是氣急了,背對著秦禦,抬頭望著匾額,頗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