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珠又摸著自己的嘴唇,上還是不上?
兩個大男人同乘一匹紅馬,畫風著實太過駭人。
“你原本打算去城外的驛站搶一匹馬吧,不過穆知府有過命令,提前把能跑原路的馬匹都移走了。”
秦禦眸子深邃,輕聲道:“看來他是準備大幹一場,封鎖消息,邀滔天之功,以謀得進階之梯,等到他高升後,會用清廉剛正的官風,求一絲的慰藉。”
“珠珠兒認為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
顧明珠一巴掌打掉秦禦的手臂,用沒受傷的手抓住韁繩,利落般翻身上馬,坐在了秦禦身後。
拽著韁繩,自然而然他把瘦削的秦禦攔住,他魁梧的身軀能完全掩蓋住秦禦,好似為他擋風擋雨。
“我不好判定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別得江南重鎮,我救不了,鎮江重鎮我是一定要去。”
顧明珠一抖韁繩,紅馬前蹄揚起,長嘯一聲,向著遠處飛馳。
這次襲擊鎮江重鎮的人——是渡海而來的倭人!
若是讓他們和海寇們在這次得到好處,燒殺搶掠一通,養肥了他們,以後江南便不會太平,時不時他們都會沿海登陸燒殺。
唯有重創他們,才能讓這群人知道帝國不好惹,也省得顧金玉如同前世一般在東南清繳匪患了。
顧金玉可以……帝國周圍亦有不肯臣服的番邦,他完全可以去開疆拓土。
不過她還記得最後一次同顧金玉喝酒時,顧金玉喝醉後,拉著她說,這輩子他隻想贏遍天下賭場,根本不想做將軍!
他隻想過太平富貴的日子,不願殺人,以及看著袍澤陣亡。
當時,顧金玉還落淚了。
她默默飲酒,看著吹噓自己賭術精湛的顧金玉,相比較一番平順,父母疼愛寵溺的顧金玉,她見了太多的狡詐,見了太多的陰司。
殺人對她來說,已經不是負擔。
她並不認為顧金玉不夠霸氣。
在疆場上,顧金玉就是另外一個人,從不退縮,永遠冷靜從容指揮若定。
美酒醉人,她亦有幾分羨慕顧金玉,被父母疼愛是何滋味?
在醉意朦朧時,她仿佛祈禱過下輩子能有一對如顧遠夫妻一般的父母。
顧明珠嘴角揚起,唇邊噙著愉悅的笑容。
哪怕看坐在她身前的秦禦都順眼許多。
她是不會死的。
還沒享受夠父母的疼愛,也沒能好好孝順爹娘。
甚至還沒代替祖母討回公道,懲罰蕭氏。
有這麼多事沒做,她豈會不珍惜性命?!
已衝進知府衙門的顧遠突然停住腳步,看了看夫人,緊緊抿著嘴角,正殺得痛快的顧夫人心有靈犀回頭問道:“怎了?遠哥?”
顧遠眸子閃了閃,搖頭道:“快一些清除這些人,咱們還有正事要做。”
“好嘞,遠哥就放心吧。”
顧夫人把手中的長槍顛了顛,更是把一杆長槍舞得虎虎生威,衝過來的衙役根本就不是她一合之敵,一擁而上也無法阻止她。
顧遠望著城外方向,珠珠,這是你的選擇麼?
一定要平安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