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珠嘴角含笑,對牢頭道:“我要見一見錢謙。”
皮膚黝黑的牢頭道:“你是哪位?好大的口氣啊,我早就說過錢謙不許探視,你們兩個小姑娘怎麼聽不懂?那個叫阿秀的,上次我好心同你多說了幾句,你怎能就不明白?早早回去給你弟弟準備棺槨,總好過浪費銀子,今日你還找了一個不相幹的人來,你以為憑她就能見到錢謙?”
說完,牢頭轉身就要離開,胖墩墩的女孩子皮膚很白,穿戴打扮也是不凡,他不願意得罪她,那雙陳靜的眸子總讓他隱隱有麵對貴人的感覺。
“我多給你銀子也不成?”
顧明珠掏出幾張銀票,揚了揚,每一張都是一百兩。
“隻要你肯通融,這些銀票都是你的,你看我同阿秀不過是個小姑娘,身上也沒半分利器,隻是進去看看錢謙而已,同他道個別,他們姐弟相依為命,既是救不了錢謙,阿秀隻想見錢謙最後一麵,說幾句話而已。”
“給人方便,於己方便。”
顧明珠把銀票塞進眼裏閃過貪婪的牢頭手中,低聲道:“你放心出不了事,也沒人會知道我們進去探視過,何況律法上也沒禁止家人探望死囚,即便上官追問起來,你也沒有任何過錯,而且誰會追問一樁普通的奸殺案子?無論是受害者還是錢謙不過都是普通人罷了。”
牢頭舔了舔幹裂的嘴唇,不舍的目光在銀票上轉了一圈,最後卻是推開顧明珠,割肉似的把銀票還回去: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還是快些走吧,牢房陰氣怨氣甚重,你沾染上不好。還有就是別管閑事了,這樁案子是知府大人判定的,證據確鑿,犯人也承認罪行,錢謙死定了。”
顧明珠收起銀票,唉聲歎氣對阿秀說道:“想見錢謙一麵太難了,我也沒什麼辦法了。”
阿秀咬著嘴唇,哽咽著點頭,再一次嚐到了血味兒。
顧明珠挽著阿秀向回走,低聲寬慰阿秀,突然她轉過身,向牢頭問道:“錢謙臉上的皮癬可見好?”
阿秀的手被死死攥住,默默垂頭,而牢頭隨口道:“沒見他再犯。”
“皮癬會因濕氣太重而傳染的,牢頭大哥還是小心些。”
“我記下了。”
牢頭隨意點頭,小姑娘還挺好心的,可惜……那幾張銀票了。
顧明珠望著牢房,再次眉頭緊皺。
“顧小姐,我弟弟他……”阿秀想說明明錢謙沒有得過皮癬。
“他不在牢房。”
“啊。”
阿秀徹底呆愣了。
顧明珠喃嚀,“沒準他真是被冤枉的,餘杭知府……不該啊。”
在她前世能力名聲都不缺的餘杭知府莫非還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麵。
煞費苦心陷害設計一個寒門學子,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錢謙本身不值得他們大動幹戈。
突然,顧明珠拽住阿秀的手腕,轉身就跑,在她身後有幾個一臉橫肉男人抽出刀,一邊追一邊喊:“欠債還錢,你就是你爹拿來抵債的,別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