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雲重率領四萬青州南軍突破了蒼龍宮東邊正門太平門,直奔位於皇宮後方的宣政殿。
他帶兵行至位於蒼龍宮中央的龍宸殿時,太尉趙公行帶著六萬青州北軍兵馬早已攔在此處。
趙公行瞧著眼前的年輕人,笑道:“徐雲重,你可知你私自帶兵進入蒼龍宮是死罪?”
徐雲重不屑道:“太尉您助皇後篡奪皇位難道就不是死罪?”
他自馬背一躍而起,飛身持劍刺向趙公行,趙公行橫刀躲閃,翻身下馬,兩方兵馬頓時混戰在一起。
徐雲重心知時間緊迫,趙公行故意在此地拖延他,若是在這裏被耗太久,恐怕皞哥那邊會出事。
宣政殿外,風玄皞和衛尉卿焦豐遠的一萬禁衛軍早已和羽林騎開戰。
羽林騎並非隻有兩千,方才小黃門給風玄皞送的消息裏隻是編了個少的數字,小黃門早已被太尉收買。
太尉趙公行早就打探到世子想要鼓動太子反抗皇後的消息,不過他知道世子沒什麼實權,猜想風玄皞也找不到多少兵力。
既然世子想要玩玩,他趙公行就做做樣子陪他耍耍。
所以宣政殿外表麵駐守了六千羽林騎,其實周圍埋伏了四千射聲騎,兵力遠超小黃門口中的兩千。
風玄皞也注意到敵人的兵力和自己其實不相上下,他心裏隻是慶幸,幸好禁衛軍的兵力和羽林騎差不多。
“世子,皇後說隻要您不再抵抗,不會動您一絲一毫!您將來仍舊做您的定州王爺!”
亂軍廝殺中,風玄皞聽到羽林騎頭領衝他大喊道。
風玄皞沒有言語,他手中的劍也沒有停止揮舞,每一次劍光明滅,敵軍士兵便倒下一個,他一步一步靠近羽林騎頭領。
那頭領見到世子不僅沒有停手,反而向他這裏殺過來,一邊後退一邊對天喊道:“射聲騎準備!”
宣政殿周圍高高的屋簷上,手持弓箭的射聲騎的士兵從漆黑的夜中如同鬼魅般浮現。
羽林騎頭領再次向風玄皞施壓:“世子,您隻要放下手中的劍,便不會有危險。”
風玄皞環視一圈周圍的伏兵,笑道:“你以為亂箭就能殺的了我嗎?”
羽林騎頭領見他沒有絲毫悔意,隻能揮手示意放箭。
弓弦拉緊,亂箭齊發,風玄皞手中的劍在空中連續畫出不同弧度的圓虹,飛箭每近他身側便被劍氣折斷。
風玄昱坐在床榻上,雙手握著凊帝枯瘦如柴的手掌,這雙手曾將他和弟弟抱上馬背,也曾教過他們揮舞長劍。
可是現在,曾經溫暖厚實的大手已經冰冷,沒有一絲溫度,正在慢慢地僵硬。
風玄昱就算知道孤身進入宣政殿是個圈套,可他還是來了,隻為能讓父皇再瞧自己一眼。
最終父皇臨走也沒能看到自己,他到的時候父皇已經去了,自己的母親,貴為東夷皇後的胡氏為了自己的欲望封鎖了一切消息。
“昱兒,你想好了沒有,將皇權交給我,對你來說也是種解脫。”
“父皇剛剛走了,母後你為何連一絲傷心都沒有?你竟然還逼我將皇位給你!”風玄昱忍著眼眶中的淚,憤怒喊道。
“昱兒,你是我的兒子,我還不了解你嗎?”胡氏慢慢走向他,“你從小連隻螞蟻都不願意踩死,你厭惡殺戮,厭惡這個皇宮,風氏一族的男人都必須能夠掌控青冥劍的力量,你呢?”
胡氏拽住風玄昱的手,鮮豔的紅唇一開一閉:“昱兒你能舉起青冥劍嗎?你能用它殺人斬妖嗎?”
風玄昱木訥地坐著,任由胡氏不斷揮動自己的手,是的,他貴為東夷太子,可是卻不敢持劍殺人,那他就是一個廢人,就算有著風氏血脈又能如何?
殿外不斷有刀劍碰撞的聲音,他知道那是弟弟帶兵過來救他了。
“我已經讓射聲騎埋伏在周圍,你別指望皞兒能救你了,他自身都難保。”
風玄昱難以置信道:“母後,你為了自己的利益,連親生兒子都要殺嗎?那你現在殺了我啊!殺了我你就什麼都有了!你何必連累無辜的人!”
“親生兒子?我的親生兒子隻有你一個啊,昱兒。”胡氏搖著他的肩膀,“風玄皞是當年陛下和宮女的私生子!母後為了你,殺了她母親,將他過繼到自己名下。現在陛下走了,我也可以讓他死了!”
風玄昱猶如雷劈,渾身顫抖,“你怎麼能這麼做?”
“昱兒,你不敢使青冥劍沒關係,你不願意操持政事也沒關係,隻要你將皇權給了母後,母後可以替你管理這天下,你去遊山玩水去哪裏都可以!”
胡氏抱著風玄昱給他描繪著以後的美好藍圖,卻突然覺得小腹一陣刺痛,她呆呆地向下看去。
不知何時,風玄昱拔出了腰間的青冥劍,刺進了皇後胡氏的小腹。
“昱兒…昱兒…你不能這樣做,你不能這樣做!”胡氏握著插在小腹上的劍身,雙手被滲出的血液浸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