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哈文化二戰後在美國黑人區發展起來,七八十年代開始進入美國主流文化領域,一九八四年洛杉磯奧運會上萊昂納爾·裏奇高歌一曲《allnightlong》,兩百名舞者同時表演嘻哈舞,數名舞者一起頭轉讓這種雜技般的舞蹈為全球億萬電視觀眾矚目。
當時美國嘻哈文化日盛也引來了商業資本關注,同年一部名叫《breaking》的街舞電影大受歡迎就是最好例子。
實際上《breaking》這部電影本身就說明了當時嘻哈文化剛剛為主流商業媒體所認識,這部電影以美國西海岸加州的funk瘋克舞為基礎,裏麵舞者多表演locking鎖舞和poping機械舞,卻被冠以美國東海岸紐約的breaking這個劇名,當時breaking的還是舊式注重技巧性的地麵旋轉,動作遠沒有後來吸收其他舞種那麼豐富。
《breaking》這部電影在國內被譯為《霹靂舞》,八七年引入之後傳播甚廣,街上不時有頭紮花布、腳踏球鞋的“馬達”青年表演‘傳電’、‘太空步’、‘擦玻璃’之類《霹靂舞》標誌性動作。
當時國內還出現了陶金這位英年早逝的傑出舞者,八八年他拍了一部以街舞為主題的《搖滾青年》,在國內大受歡迎更是推高了嘻哈舞——當時叫街舞的地位。
不過之後國際形勢突變,《霹靂舞》這種資本主義代表文化在主流傳媒銷聲斂跡,由於喜歡霹靂舞的青少年往往性格叛逆行為混雜,更受到當時許多思想保守者口誅筆伐,國內發展完全陷入低潮。
直到九十年代中期日韓流行文化在國內逐漸升溫,包裝異常精美的山寨版商業嘻哈舞全麵進入國內視野才又開始升溫。
對於路揚這些八十年代初的同齡人來說正好處在一個夾心層,陶金所代表的霹靂舞太遙遠,雖說九五年春節晚會他還出來表演過,可也就看看熱鬧,而日韓山寨嘻哈舞還沒開始傳播,他的同齡人接觸並喜歡嘻哈的不多。
沒有網絡隨時可以搜索,沒有大片可以隨便去看,連vcd機都還是奢侈品的時代,錄像機是唯一能接觸更多訊息的傳媒載體,當時對嘻哈舞感興趣的孩子家裏條件都相當不錯。
鄭月她們這幫人家裏最窮的也有好幾台電視機,保證她們單獨在自己屋裏可以看自己想看的錄像帶。
其中讀私立貴族學校的家庭條件更不簡單,私立學校要標榜教育水平,和重點學校拚數學語文之類科目機會不大,英語卻不同,比如華華學校有自己高薪請來的外國人老師,在這一塊可以和最牛的重山外國語學校競爭。
鄭月在同學中更有優勢,她父母已經是重山少有的百萬富豪,專門給請了華華學校外國人老師琳達周末給她補習英文,雖然老師對嘻哈不是特別感興趣,但在她請求下放假也帶了不少美國第一手的嘻哈畫報和錄像帶回來。
可鄭月此時也目瞪口呆,她那幾盒錄像帶裏也根本沒有這麼酷炫連貫的舞姿,尤其最後那個用頭和手肘支撐,倒立著雙腳在空中擺出b字母的動作更是帥氣至極,讓人隻能用力屏佐吸,不然就會瘋狂尖叫出聲。
鄭月當然不會明白,九十年代breaking開始進化誕生出新,路揚剛才表演的動作大部分都是這幾年才逐漸發展出來,她那些美國商業雜誌和錄像帶都還沒有開始收錄這些最新潮元素。
整個場子都被驚住了,當路揚丟下了一句挑釁十足的話,隨後拉著魏知秀離開,包括之前牛哄哄的兵兵在內,所有人隻是用目光歡送,卻沒有人敢說什麼。
不過短短十幾秒,可那個少年的舞姿如此連貫,富含節奏,結尾動作更是這裏所有人都不可能做出來的。
艾擇兵回過神來麵色發苦,平時鄭月輸了都不服氣,偶爾贏了更是囂張至極,這次自己輸得徹底,這母老虎肯定要拽了。
可剛才那不知名小子跳的霹靂舞確實厲害,艾擇兵聽說過這種類似雜技的舞蹈動作,可他從來沒有看過,所以也練不出個一二三來。
鄭月從哪裏找來這人的?
重山嘻哈舞圈子很小,艾擇兵幾乎認識所有的高手,可他第一次見到剛才那位生麵孔。
口氣那麼囂張應該不是無名之輩,莫非是省城來的?
艾擇兵正納悶苦想,鄭月卻丟下一句‘今天就這樣’隨後跑出門去。
當路揚換好衣服出來,鄭月已經披上厚夾克和魏知秀在門外言笑晏晏,蔣耀安看到他出來更是笑得與有榮焉,讓他不好擺冷臉。
“對了,我想起來了,你們還沒吃飯是吧,我先請你們吃飯吧,然後送你們回去。”
鄭月的微笑很甜,原本打算結束之後再一起請客,她喜歡很多朋友的感覺,可如今改了想法。
平時鄭月的性格比較假小子,對周圍男孩通常沒好臉,可如今看到路揚這個年齡差不多的男孩跳嘻哈舞那麼好,她也不是說喜歡什麼的,就是想要認識這個男孩更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