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哥哥一定盡快回來看你的!”藍楓揉著菲兒那柔順的發絲,悲愴的情緒裏生出一股濃濃的不甘之意,他咬著牙根暗暗發誓:“我一定要活著回來!就是為了菲兒,我一定不能死!”
唐老頭聽到孫女天真爛漫的話,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悲意別過頭去,鼻子一酸眼淚順著那張蒼老的臉頰緩緩流下來。
“唐爺爺!”藍楓第一次鄭重其事的沒有去叫唐老頭,他讓菲兒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自已拿過酒瓶把兩個酒杯倒滿酒,親自把一隻杯子遞到唐老頭手裏,自己端起杯子虛空一讓,貌似輕飄的嘻笑道:
“菲兒還小,我走之後,買酒就要靠你自己了!您老可要好好照顧自己,照顧好菲兒!要不然我回來可是要拔光你的胡子哦!來!我先飲為敬!”
藍楓說過,不等唐老頭把酒杯端到嘴邊,自己就先一飲而盡。
“好!你一定要活著回來!我就留著胡子,等你來拔嘞!”
唐老頭看著藍楓,舉著杯子,嘴裏說笑著卻又老淚縱橫。
“嗬嗬,咱們一言為定!”藍楓仿佛沒心沒肺的笑著點點頭。
午飯過後,藍楓站著院子裏盯著日頭正熾的天空發呆,唐老頭與唐菲兒在房間裏默默無言的收拾著行裝,依依不舍的祖孫倆把行李交到藍楓手裏。
分別在即離情上湧,唐老頭裝作是被天上的太陽灼酸了眼睛,拿出手帕側著臉拭了拭眼角。
看著藍楓把行李搭在肩上,唐菲兒突然撲上前去,緊緊拉著藍楓的衣,顫栗著口腔哀求似的道:
“哥哥,你要說話算話嗬,你可要早點回來啊!”
“嗯!我會的!”藍楓放下行李,蹲下身來,把唐菲兒攬在懷中,抬手指著院中一株手指粗細的心髒碧葉的小樹,語氣溫柔的道:
“菲兒還記得吧,這是你跟哥哥一塊種下的冰藍花樹,你可要照顧好它哦,也許等不到它開花的那一天,哥哥就能回來了!”
“嗯!”唐菲兒看看藍楓手指的小樹,用力點了點頭,“當初給咱花樹的那個老爺爺說,冰藍花隻要照顧好了,五年就能開出帶著情人眼淚的冰藍花呢,現在它都長了三年啦,菲兒相信,哥哥一定能趕回來看它開花的!”
但願吧!藍楓貌似認同的用力點點頭,唇角浮現一抹溫柔的笑,心裏卻生出一團生離死別的悲傷。
這種戰時特招兵的役期,雖然才隻是一次戰役,但是自己能有幸活過這次嗎?冰藍花長在山中五年就可開花,但是人工種植,多數都需要十年左右的時間才能開出香飄十裏的幽蘭情人淚,自己還能與菲兒看它開花嗎?
藍楓再也忍不住心裏狂湧的憐惜,鄭重其事的在唐菲兒光潔的額頭上輕輕的一吻,然後在女孩兒羞澀不舍的眸子裏,提起行囊決然的離開了!留下一對祖孫站在院門前盯著他的身影漸漸的遠去。
藍楓不知道的事,自己臨走前的話,讓一個女孩兒對這株冰藍花嗬護百至,圍欄澆水捉蟲施肥,視若珍寶,每一次侍弄過冰藍花,唐菲兒都會倚著院門盯著藍楓離去時的方向遙望發呆,她希望能早一天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就這樣,女孩兒一直等待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圓月當空的午夜,冰藍花突然開花了,清雅沁腑的芳香,把花樹下竹椅上打盹的唐菲兒驚醒了,她望著月光下,水晶淚珠一般的藍冰花,呆了一陣兒,突然捂著小嘴兒,嗚嗚咽咽的哭起來!
“哥哥,你在哪裏?七年了,你為什麼還不回來看菲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