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然後我趴在繭的腿上睡著了,睡夢中感覺有人摸我的頭,很輕柔的,但是一睜開眼睛,發現在做夢。傍晚時分,我應該去給下麵的孩子演傀儡戲了。我推了一下雕塑般的繭,他明白我要他下樓組裝戲台,於是慢吞吞的用可笑的姿勢走到房門前,我搶先一步給他開了門,手裏緊緊抱著傀儡娃娃。
推開門後,我愣住了。門外立著鼬,他身後,是早晨才走的死小子,迪達拉。鼬見我突然鐵青的臉色很是尷尬的樣子,而迪達拉,一臉賊笑的對我招手。
“美人,禮物好看嗎?”
“鼬,你是想讓我親手殺了他嗎?”我問道,話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迪達拉似乎也感覺到氣氛的僵硬,不再吱聲,無辜的看著我。
“那個...蠍...佩恩臨時改主意,不殺迪達拉,要他加入曉...”鼬說。
該死的佩恩,故意找茬吧!
“我找到了迪達拉,他說除非與你同組,否則不加入,佩恩同意了...”
“他同意是他的事,我不答應。”我不看迪達拉,迪達拉卻又好像什麼都不知曉一樣靠過來要拉我的手。
“蠍,我們走吧,你不是有傀儡戲要演?”
我二話沒說摘下手套,指甲在黃昏中泛著紫黑色的冷光,像眼鏡蛇的毒信。迪達拉不由得後退一步,看著我憤怒的走下樓梯。
今天觀眾席的氣氛很怪異,迪達拉和鼬就坐在台下盯著我操縱的傀儡娃娃,鼬很安靜,目不轉睛的看著戲目。迪達拉本性好動,但由於鼬的關係,他有點僵硬的坐在一邊,一副我沒錯的樣子望向我這裏,我繼續無視他。除了他們兩個,還有木葉那個哭著上樓的小鬼,笑得比迪達拉還燦爛,興奮地叫道:“卡卡西老師,你看那個娃娃和你多像”一類的話。
佩恩坐在斜對麵的櫃台前自斟自飲,不時指著他們仨喊道:“前排三個大個子趴下,你們擋到後麵的小朋友了!”鼬無視佩恩,我行我素,而那兩個金毛兒乖乖的躬下腰。的確很有趣,我的心情也好了一些。戲台旁的空席已經不多,今晚曉的生意也不錯呢,四周坐著的客人盡是江湖打扮。
演著演著,我的傀儡忽然一下子從戲台上栽了下去,變成碎片,可是,沒有人關注,因為有個人從外麵進來,從他邁進曉的一刻,傀儡戲什麼的就都不重要了。那個人,是大蛇丸。
他依舊瘦高頎長,長發垂腰,蒼白的皮膚,金色的瞳孔,笑容溫和卻倨傲陰邪。酒桌上的人們見他進入時都安靜下來,驚得張大嘴巴,紛紛按住刀劍以防不測,我以前沒有和他出過任務,想不到他這麼有威懾力。木葉的小鬼一見他就要衝上去,卻被同伴死死按住,他們說:“鳴人,冷靜!仇不是一天報的!”
迪達拉看了看大蛇,又回頭望了一眼我的戲台,不屑的說:“傀儡回來了?”
鼬連頭都沒有轉,冷靜的如同角落中的繭。
我呢?也好不到哪去,坐在戲台後麵,全部的注意力都挪到了他身上,眼睛像被粘在他身上一樣。他身邊站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純淨又美好,一看就知道很乖順。
他徑直走向了佩恩,佩恩對著他熱情的打招呼,像對所有的客人一樣。
“真是好久不見了,佩恩。”大蛇笑道。
“是啊是啊,二十年了!今天吃什麼?我請客!”
“那我就不客氣了。”他拉起那少年的手,微笑著問道:“君麻呂,你想吃什麼?”那少年害羞的搖搖頭:“請您隨意,大蛇丸大人,不用管我。”
這場景讓我想到了很久以前,我是他學生的時候,大蛇他那時就是個體貼的男人。隻不過,我一定做不到君麻呂那麼善解人意,如果是我,我肯定會任性的提一大堆要求。但是,即便如此,你也不可以在我麵前這樣溫柔的對待其他人啊!你肯定早就發現我在那戲台後麵看著你了對不對!
就在我從戲台後望向他時,他的目光掃視四周,最終射向傀儡戲台這邊,透過層層阻礙與我短暫對視。刹那間,那目光竟令我感到陌生,那根本就不是他應該有的眼神!我察覺到一絲驚惶,但一閃而過,他轉過頭去,不再望向這邊。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雖然現場大部分的人對他的出現心懷畏懼,可畢竟,還是有不少人心懷仇意,除了鼬與木葉的人,還有其他敵人的存在。大蛇他不可能不知道這點,如此高調的出場成為顯眼的靶子他到底要做什麼!白天我還對繭說那群人不可能輕易的找到他,可他現在就這樣的出現,我怎樣做才能讓他安全呢!繭在黑暗的角落等待著我的戲目結束整理戲台,雕塑似的一動不動,鼬還是沒望向大蛇一眼,仿佛他從未出現一樣,反而盯著繭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