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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黎阿楠的府第,我趕忙把珍兒置於床上,隻見她眼睛半含,宛若還在睡夢之中。

我撫摸著她的額頭,輕輕地喚她:“珍兒……珍兒……”

見無反應,我拍了拍她的臉,仍舊是朦朧之態,我不免有些後悔,早知便請那囡兒解除了攝魂之術。我以為我可以利用內力打通她阻滯的心神,卻不料高估了自己,任憑我怎麼使用內力,絲毫不能解除珍兒身上的攝魂之術。

我心思百轉,看來那囡兒亦是設好了陷阱,自知我不能解救珍兒,又願意放我離開,恐怕是等我自覺地回去尋她求她一番。

我心底冷笑,卻也百般無奈。

我不是不願意與囡兒相見,如若不是她身份隱蔽,讓我懷疑,以她的琴藝,與我相生相和,做個知交,何嚐不是一件美事?隻可惜,緣來則聚,緣末則離,如命定是作為敵人,那麼,朋友便是不可強求,就似我與拉普拓……

拉普拓,不知他近日可好?不能隨軍而來,監視於我,該是氣惱了吧?隻是我不明白,他怎就犀利地看透我的“不懷好意”?難不成我做的不夠偽善?還是我無意中泄露了些什麼?

不管如何,目前的我,尚算安全。隻是我還不能有絲毫懈怠,拉普拓那斯絕頂聰明,難保他日他想方設法來對付於我,說不定他早已想出了妙計,或是找準了借口,請求皇上,帶兵支援而來。如真是如此,那我便是左右難耐,一邊是拉普拓咄咄逼人的架勢,另一邊是鬼林土匪危險難防的暗箭。

我想我該是要設計引蛇出洞,再是拖延下去,後果難以推算。

此時此刻,也不知清平大將有何計謀,想接近於他,而不讓他人留意,亦並非難事。難隻難在,我已是別人監視的目標,屋瓦上時不時細碎的幾若無聞的聲響,以及總是飄忽跟隨著我的黑影,一一證實了一點:我在明,敵在暗!

我內心發笑,手下卻毫不停歇地幫珍兒蓋好被子。

看來,我不得不回一趟春風閣,找囡兒好好地談一談!

如此這般想來,便又匆匆忙忙地趕出門去。

經過市集,見眾人議論紛紛,側耳傾聽,竟是些“史將軍帶齊人馬砍燒鬼林”等雲雲。我大吃一驚,不料我才消失半日,他們商討的結果竟是燒了鬼林!鬼林何其的大,怎能輕易說燒便是燒!再看了看盧陽城的百姓,似是意見頗大,暗地裏對朝廷的士兵多為啐罵,卻是敢怒不敢言。

即便是如此,不可否認的,此舉已是大失民心,而相反的,鬼林土匪早已深得人心。

了解了一二,我又返回黎阿楠府第,問到黎阿楠還未曾回府,清平將軍回去城外軍營點兵,史克朗帶走了一萬鐵戰騎去燒林。於是,便吩咐下人牽了一匹壯馬給我。

鬼林距盧陽城有半天的行程,史克朗等人已在兩個時辰之前就前往鬼林了,我必須快馬加鞭地趕過去。

我心裏多少有一些忐忑,仿佛所有的事情,幕後都有那麼一個共同的操控者,那個人是誰?拉普皇帝?黎阿楠?還是那神秘的鬼王?

我跨上馬背,揮鞭直奔。此時是正午時分,等我到達鬼林,怕也是要接近夕陽下山了。

果不其然,一個時辰多,我便趕到了鬼林周遭。

殘陽如橘,紅透半邊,紫雲遍布,大勢火燒雲的氣頭。我勒住馬韁,馬兒被我奮力一扯,前腳跳躍起來,“籲”的一聲,穩穩當當地停住。

我放眼眺望一片林海,無邊無際,高木參天,冷風蕭瑟,沙塵飛繚,一股異樣彌漫,愈是看多幾眼,愈是覺得昏頭怪異。我心底暗驚,大叫不好,此林有鬼,定是個奇大浩瀚的奇門遁甲之地,若是無頭無腦地亂闖,恐怕是要迷失途中,再難出來!

怪不得它被稱作“鬼林”,怪不得它可以長時間安然無恙的生存壯大,怪不得西麓國奈何不了它,有這麼一個天然保護屏,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誰又能輕易掘起?

不對!那一萬鐵戰騎怕是要遇險了!

我心掉半拍,直直揚鞭而起,往馬屁上狠狠一抽,那馬兒似是受了極大的驚嚇,喝的一聲,狂奔而去。

我一路顛簸在馬背上,繞了將近大半個鬼林,才遠遠看到一群熟悉的戰服。隻見史克朗騎著戰馬,對鐵戰騎比劃指揮,隨意目測而去,起碼有一千人手持火箭,整隊排列,等待發射,有一千人手提油桶,往古木身上大倒油水,其餘八千士兵守列在外,以待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