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麵無表情的坐在環球快車公務機空蕩蕩的機身的一角,望著機外漆黑一片的天空。
我的父親,令鐵軍,全球富人榜排名前十的貿易大亨卻坐在離自己甚為遙遠的另一邊與他的四五個助理不知道在忙碌著什麼。
正當我百無聊賴到要爆的時候,一杯飲料突然伸到臉龐。一個溫柔的女聲從身後傳來:“羽衣,來,喝杯果汁。我們就快到目的地了。”
我沒有說話,隻是很隨意的接過杯子直接放在了桌子上。沒有回頭看她。女人在我背後停滯了幾秒後默默的離開。我靠上椅背,側臉看著機窗玻璃上反襯出的自己的臉,漸漸的竟然睡了過去。
“羽衣…..羽衣……”
又是這個聲音。我輕輕的應聲。多久了?為什麼我總是會聽到一個男人在輕輕的呼喚我?那個聲音裏有不舍,有疑惑,甚至有絕望。
我緩緩的睜開眼睛,手掌搓洗了把臉,一回頭,父親竟然坐在我身邊,閉目養神。
我湊近了他,小心翼翼的開口:“老爸?”
“嗯?”父親的聲音裏有著隱藏不住的疲憊。他似乎有些牽強的睜開眼睛。
我慌忙搖了搖頭:“沒事沒事!打擾到你休息了吧?”
父親忽的笑了,他的大掌扶上我的頭,寵溺的撫摸著我的發:“傻丫頭,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
我閉了眼睛,感受著父親從手心傳遞過來的溫暖,調皮的微笑:“老爸,我們這是去哪裏呢?”
“嗯?”父親似乎有些搪塞,竟有些許支吾。不由讓我抬起眼來盯住了他,“怎麼了嗎?從戀依島出來的時候你就似乎很不安。老爸你究竟怎麼了?”
父親連忙微笑起來:“傻丫頭!哪裏有什麼不安了?爸爸在這片海域新買下一座小島,打算帶你去看看。”
“哦?”我拉長了尾聲表示著懷疑。
父親敲了下我的腦袋,故意嚴肅道:“你這丫頭,想什麼呢?”
我撲上身,抱住父親的長臂,依偎在他身上:“因為……因為老爸你已經很久沒有帶羽衣出來過了….所以……..”
父親伸開手臂將我環進懷抱裏,低頭在我額上輕輕一吻:“對不起!是爸爸的錯。能原諒爸爸嗎?”
老實說,今天的父親很反常。自從十年前母親去世以後,父親就像換了個人似的,不但將我安置在地中海附近的一座私人海島上。更不準我離開海島。剛開始,父親都會回來與我共度周末。因此海島的生活卻也並不讓我覺得孤獨。可是,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的,父親再也沒有來過海島,甚至他還加強了封鎖,不允許任何人進出。我再也不像以前可以隨意的在海島的任何一個地方遊玩,做什麼去哪裏都要經過父親的批準。漸漸的我哪裏也不去了。漸漸的已經習慣了做一個孤獨的囚犯。
我將臉埋進父親寬闊的胸懷,使勁搖了搖頭:“不!爸爸!你沒有做錯什麼。我愛你,爸爸!”
懷抱的身軀明顯的抖動起來,父親加緊了懷抱,在我耳邊一遍遍的重複叫著我的名字。
“羽衣……羽衣……”
我的心突然一沉。不對!為什麼從父親嘴裏喊出的名字卻不像是父親的聲音?
我慌忙抬起頭來。
父親的眼裏飽含著眼淚。
我有些驚慌失措的伸手去擦拭父親濕潤的臉龐。有些釋懷。原來是父親哽咽的聲音,怪不得不像呢!我有些好笑自己的神經質。可能是最近那個夢引起的吧?我重新撲回父親的懷抱,閉上眼睛安然的再次睡去。
一隻冰冷的手掌撫摸在我的臉頰上,一遍一遍的。滿懷著不舍。一個朦朧的身影在我的眼前,我想使勁的睜開眼睛,卻發現徒勞。“羽衣……羽衣…..”又是那個聲音。這次充滿著迫切。那個男人,急切而慌張的一遍遍的再次呼喚著我的名字。我連忙伸過手去,指腹似乎接觸到了什麼,冰涼一片。“是…..誰?你……是誰?”我艱難的開口詢問著,得到的回應依然是一遍遍的呼喚。
“羽衣?羽衣!”
我突的睜開了眼睛。原來是父親在身邊呼喚著我。
“嗯?”我睡意猶存的坐直身子。
父親微笑起來:“丫頭,我們到了。趕緊下飛機。”父親這麼一說,我立馬來了精神。三奔一跳的跟著父親下了飛機。
我呆立在原地,突然傻眼了。這哪是什麼海島?分明是冰山麼。凜冽的冷風夾雜著冰疙瘩刮在臉上咯的我生疼。地麵白茫茫的一片。我有些茫然的看向父親:“老爸!這就是你新買的海島?”
父親點了點頭,將一件風大衣披上我的肩膀:“嗯。雪之國!好聽嗎?”我繼續傻眼的點點頭,“可是老爸,為什麼要買這裏?”父親摟過我,沒有回答問題。隻是帶著我上了迎接的轎車,駛向我們那座冰島的家。